如果说刚才盛怒中易尘良像只疯狂恶狼,那眼前这个人就像条冷静毒蛇,恶狼饥不择食胡乱撕咬,但是毒蛇却阴险狡诈地想慢慢磨死猎物。
王有为觉得这个人真会杀自己,而且绝对不是第次杀人。
躺在地上昏过去易尘良痛苦地闷哼声,云方像是回过神来,拿起短刀在王有为脸上轻轻地拍拍,漫不经心道:“再来招惹他,杀你全家,你妹王有兰在附小上三年级吧?”
王有为面无血色,“不,别,别,大哥,错!再也不会敢,——”
“滚。”云方面无表情地收回刀。
“滚开!”易尘良冲他怒吼。
云方掌心传来阵剧痛,他拧拧眉,脚踢在易尘良小腿骨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屈膝狠狠地顶在他肚子上。
云方身体不算强壮,但是他打架经验比易尘良不知道高明多少,单单凭借技巧足够弥补力道不足,加上易尘良在他来之前没少挨揍,这两下直接让易尘良失去防抗能力。
他夺过易尘良手里短刀,看着地上被打得像条死狗样“自己”,叹口气。
他转身看见靠在墙上脸惊恐地望着自己人,晃晃手里短刀。
东阳街,新南巷口。
这是条很窄巷子,巷口边上边是家网咖,另边是个修车铺子,正值晌午头,最闷热时候,聒噪蝉鸣吵得人头疼。
云方盯着坑坑洼洼地面看会儿,只破白色塑料袋打着旋儿从他跟前飞过去。
云方不知道自己为什这冲动,他不该管。
他设身处地回想下当年情形,若是当时有人拦着不让他杀人,他会直接将拦着那个人也给杀。
王有为连滚带爬地跑。
云方左手接刀,易尘良点儿力道都没收,他现在左手疼得打哆嗦。
那是个长相普通少年,蒜头鼻,脸上长满青春痘,染头黄毛。
“王有为。”时隔多年,云方惊讶自己竟然还能记住对方名字,他冷漠地走近他,刀扎向他脖子。
“啊——”王有为发出凄惨叫声。
短刀扎进他脖子旁边墙皮里,云方微微俯身,目光阴冷地盯着他,刀尖划过墙皮里砖头,发出咯吱瘆人声响。
冰冷刀刃贴着喉咙,王有为惊恐地看着他,“别、别杀!”
云方这样想着,可腿还是不受控制地迈进那条昏暗逼仄小巷子。
假如当年有人能拦住他——云方不想做这样设想。
他所经历人生中没有这种不切实际幻想。
片混乱中,云方几乎是拼尽全力扯开那个盛怒少年,冷冽刀光从他眼前闪过,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抓住刀刃。
易尘良双目血红瞪着他,像只步入穷途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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