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秋回来。他手里抱着卷雪色皮毛,进到房中,将皮毛随手搁在桌上。
李禄悬着心顿时掉回肚子里,他长长地松口气,跪在地上。这次鲍武不用他拽,也跟着跪地道:“监正。”
第秋眼已经看见黄壤脸上印痕。她十年未见阳光,肌肤之细嫩异于常人。而第秋这五哥,手劲又着实很大。故而这红痕格外显眼。
第秋眼神冷下来,脸上笑意却更盛:“五哥今日过来,可是陛下有什吩咐?”
五哥、陛下……
好家伙。黄壤都忍不住暗自吐槽——受盘魂定骨针都没瘦成这样。这什五爷,像鬼比像人多。
他盯着黄壤细细打量,冷笑声:“这张脸……哈哈,当年他向这女人提亲被拒,想不到百余年,依旧念念不忘。真是深情得令人怜悯啊。”
他语声里尽是讥嘲,黄壤下巴被捏得生疼,却也没什办法。
而这位五爷还准备仔细研究下黄壤,就在他想掰开黄壤嘴细看时,鲍武怒道:“监正不在,他法器五爷还是不要乱动得好!”
他这话出,李禄就知道不好。
乎对这个人并不待见。
那男子见到房里,问:“你们监正人呢?”
语气里透着傲慢,显然,这个人身份不俗。或者说,地位更高于第秋。黄壤暗自揣测。
“监正离开片刻,很快就会回来。五爷还请稍等。”李禄同他说话,很是赔着小心。
那男子于是绕到书案后,正准备坐下,不料目光扫,看见轮椅上黄壤。他走过来,李禄心里就是咯噔跳。
黄壤脑中光电火石般闪,突然想起来——这第秋
果然,这五爷脚踹过去,怒骂:“你算什东西,也敢阻?!”
鲍武受这脚,更是不服,手向腰间大刀挪挪,最终还是没敢动。那五爷冷笑:“狗东西,你还想对爷拔刀不成?”
李禄忙道:“他哪里敢,他粗鲁无礼惯,五爷大人大量,不计小人之失。李禄替他向五爷赔罪。”说着话就要跪下,而这五爷哪肯干休?
他指着鲍武道:“跪下!”
鲍武气愤难当,握刀手直发抖。李禄连连向他使眼色,双方正僵持,外面有人道:“看来五哥今日很是清闲,竟然前来白虎司替教训下属。”
他陪在男子身边,解释道:“这是监正近日新炼制小玩意儿。”
那男子伸出手,猛地挑起黄壤下巴,向上抬。
黄壤这才看清他模样。他并未穿官服,只是着金红相间常服,玉冠束发,丝带系腰。这身装束本应是富贵风流,但他实在是太瘦,瘦得简直脱人形。
于是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副骨架子外面披块布。
他手指细长如枯爪,整个人有种形如槁木般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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