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精致华美到虚假。
可谢红尘万万不曾想,会看到这样个她。
她端坐在轮椅上,散碎雪花在她鬓发间融化。她五官依旧精巧,美貌近妖。可眼中却无神,像是失去灵魂。
谢红尘行至她面前,就算第场梦中,黄
谢红尘收回视线,于是那树火红也在他瞳孔中消散凋落。他注视雪中,只见第秋推着个人,向此而来。
推着?
是。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安安静静地坐着个人。
个女人。
风吹雪摇,伞不遮寒。
“当然啊。”第秋唇角微扬,眸中全是讽笑。他说:“去请她过来。”
谢红尘笑道:“看来她在司天监,确实尊贵得多。连出现见吾面,也要劳烦监正大人亲自去请。”
第秋本是往外走,闻言脚步微顿,他想说什,最后却只是顺着他话应句:“谢宗主说得是,她现在……真是娇气多。”
第秋出门而去,谢红尘紧随几步,走出花厅。远处花砖小道旁,树梅花覆雪而开,如火如荼。
他站在檐下,庭中积雪已盈膝。
经露端倪。
他望向庭外,但见飞雪如花,穿庭过院。
“今年冬天,真是格外寒冷。”谢红尘拢拢白衣,轻声说:“若她决意如此,也好。”
第秋竖手示意,自有人奉上纸笔。
纸在边案小桌上铺开,谢红尘持笔点墨,耳边风雪不歇,寒意在心中堆积凝结。
所以第秋走得很快。
片刻之后,他推着轮椅上女子,进入花厅。谢红尘疾步跟过去——那当然就是黄壤。
今天她,穿身黑色纱裙,裙摆蓬松,繁复而华美。而纱上以碎珠镶花,花呈六角,正似飞雪。很衬今日天气。
她发髻也梳得整齐,头上斜别把扇形发梳,发梳亦满镶珍珠。
似乎怕冷,她外面披黑色披风,披风系带是尾白玉流苏。如今她纤细而修长手轻轻按在这流苏系带之上,连指甲上也缀珠作画。
谢红尘伸出手,那雪花受风所托,飘飘摇摇地坠入他掌心。
耳边有人说:“红尘此去,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期。此花见雪而开,为它取名‘念君安’。此后无论天涯海角、暮暮朝朝,花开时节念君安。”
可从此梦里百年,他再也没有收到过这枝花。
黄壤,今朝寒雪又至,而你终是选择开在这司天监。
风雪之中,有人向此而来。
他提笔落字,回忆层层结冰。
——若前尘旧梦皆是虚假,此时方是图穷匕现话,你想要什,便都拿去吧。
封和离书,他隔着素绫,写下最后落款。
第秋收这契书,将之卷成卷。珍而重之地收入储物法宝之中。
谢红尘说:“有此书,想必她愿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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