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调完度数出去,商行箴摸来平板找东西下饭,不审项目尽调报告,不批财务报表,打开温特助昨天发来关于时聆更详细资料。
时聆今年十七岁,在殡仪馆外跟他们碰上那天刚在外面参加完集训回来。
“怡乐”是时聆常去学琴音乐机构,此前温特助打听过,那个机构师资平平,收费也不高,更适合面向入门级别权当发展爱好低龄学生,搞不懂时聆这种要考重点音乐学院人怎会眼瞎到选择这个机构。
商行箴吃饭速度快,资料却只浏览半,像是让吃光扫净桌美食反过来成这堆密匝字句下饭菜。
撂筷子,他起身踱步到窗前继续看,略过时聆多年来在各色小提琴比赛上得过荣誉奖项,快到末尾时他指尖稍顿,界面正好停留在时聆在读学校名称,是本市排名靠前景峤中学。
温特助在电话里换套说辞,说商先生工作繁忙,暂时不方便见面。
周十五关掉免提,说:“你听见吧。”
时聆还是那副表情,垂眼沉默几秒,拎着琴盒在花坛边屁股坐下。
周十五瞪大眼:“你这死心眼儿……”
时聆撇过头,大片大片炙热日光扑打在他侧脸。
所有文字信息到这里结束,句号后面是大片留白,但左上角页码提示还剩张才到末页。
商行箴继续下滑,陡地,他指腹触上张脸。
指头移开,张学生证件照展露于屏幕中央,大约是入学时拍,照片中少年相比现在还要青涩些,双眼直直望着镜头,嘴唇因拘谨而轻抿,不刻意卖笑也不装酷,看起来有点乖。
这张脸表情以及五官组合很大程度削弱商行箴对这双眼睛厌恶,但想起这个人和齐康年关系,退潮怨恨就会再次泛涨上来。
指下拨,商行箴快速关掉文件,将集中到屏幕许久目光投向窗外,好让自己记住
“算,爱咋咋吧。”周十五搓着小臂被掐出来红肿钻回车里,对着空调出风口呼口气,想想又降下车窗探出脑袋,“说,你起码找个树荫躲躲吧。”
估计是被袭击出心理阴影,周十五生怕他把手探进车窗掐他,说完这句,脚油门就驶远。
时聆守在原地,视线巡睃遭绘商集团气派大门,再沿着建筑玻璃幕墙层层往上攀爬,暗自比较绘商和齐晟各自大厦谁更高。
薄云游荡,日光偏移,时聆很擅长发呆,坐便是个把钟,临近中午时瞧见有经过移动摊车,他跑过去买个鸡蛋灌饼,挪到大厦外部遮阴区边等边填肚子。
有人顶着烈日吃七块钱份灌饼,有人吹着办公室空调吃秘书帮带餐厅外卖,敞着领口还嫌冷气不够猛:“小颜,去把度数调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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