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返回里屋:“对不起,以为周末你不会那忙。”
他擦擦指板,将琴搁上孟管家给买琴架,迟疑道:“要不……”
商行箴看着他。
时聆斟酌下兜转在嘴边那句“等你外出时候再练”,改口道:“你什时候不忙工作,再练吧。”
商行箴觉得自己很奇怪,看时聆过得舒坦就想呛他两句,可时聆屈从,他又失去看人吃瘪心情。
认为时聆至少会聪明地为自己争取些东西。
例如那天时聆极具暗示性地表明周末想找点学习计划之外乐子,这分明是在征求他同意,可真到周末,时聆就闷在房间里哪都不去,也不赖床,大早上背完英语就立在露台上拉琴。
地下层有个小客厅,中间圆形地毯上放着架博兰斯勒三角钢琴,那是商行箴给寒暑假过来小住堂弟添置,而他自己对音乐窍不通,因此时聆拉奏旋律,他极少能听出属于哪支曲目。
或悠扬或激昂琴音戛然而止,时聆扒住露台木质护栏往下瞧,大声问喂金钱龟孟管家:“孟叔!好听吗?”
孟叔笑着昂起脸,跟向高塔上长发公主打招呼似挥挥手,应道:“好听!”
环在胸前手臂松,商行箴回自己屋,临走丢下句:“不用,你照常练吧。”
商行箴仍然维持着每晚到时聆屋里逗留上个小时左右习惯,有时捧个笔电,有时夹着文件,有时什都不带,就着时聆放在桌上课本、习题册和乐谱来消磨时间,直到墙之隔睡房黑灯,直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时聆从来没有表露过要从这个家里、从山环水绕赋月山庄逃离迹象,车子停在校门外接他放学时候,哪怕他正在跟同学谈笑,只要摁两下喇叭,他就会朝这边飞奔而来。
车门甩上,时聆跟第次坐这辆车心态大相径庭,他浑身骨头散架般瘫在座椅上,书包也不卸下,视线沿着商行箴衬衫线纹往上爬,撞上对方脸庞便停下:“叔叔,今天轮到大扫除,
虽然这里不是高塔,时聆无论头发长短或性别都跟长发公主搭不上边,但他确确是被禁锢在这里。
时聆讨完孟管家夸奖,旋身看见倚在卧室门边商行箴,说:“你又偷听。”
相隔个房间宽度,商行箴看到是时聆被秋日阳光染成浅色睫毛,那双眼睛轮廓变成弯弯两道。
大概不止是他,连孟管家也看得出时聆比刚来时候开朗不少,有好几次商行箴禁不住想问他到底想要些什,记起自己把人困在自己身边初衷,他又把话咽回去。
商行箴靠着门框不进不退,休息日没精心打理发丝和衣着,整个人显得比平时更随意:“你打扰工作,还不能过来投诉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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