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高中毕业后。”周十五说,“高考成绩不太行,也不知道能学啥,就跑去当兵。”
时聆默默计算下,周十五今年刚满二十六,他给商行箴干……不,是给商行箴当六年司机。
“你退伍就来叔叔公司应聘?”时聆问。
每次听到时聆喊商行箴叔叔,周十五都特想笑,但他憋住,只眼尾飞着笑意:“不啊,走后门。”
时聆瞪大眼,看着后视镜中周十五眉飞色舞样子卡壳。
其实时聆只负责擦黑板,打湿抹布擦两遍,五分钟就完事,他们小组人体谅他走读,将最轻活儿留给他干。
但五分钟不足以支开商行箴,时聆扯谎连眼睛都不眨下:“按学号,很久才轮次。”
“哦,行吧。”周十五说,“都你个人搞完全部啊?扫地拖地、擦窗台擦讲桌什……”
“就负责擦黑板。”时聆看见小羊,瞬间抬起脖子,就差把脑袋探出窗外。
而周十五在前面差点被他话气吐血:“你擦黑板要半个小时?用脚擦是吧?还是说抹布就眼镜布般大啊?”
八千万。
齐文朗代表齐晟,向锐鑫银行借贷整整八千万,而商行箴带他去雪鲸广场那天,跟商行箴攀谈银行行长说起要追大债时,手指比就是数字八。
合同列得清二楚,这笔贷款将在今年十二月到期。
走廊响起脚步声,时聆将合同夹回曲谱里,低头装作在收拾书包,孟管家叩叩门,和蔼地提醒他下楼吃午饭,他仰脸笑,说:“好。”
这份合同时聆没让它在商行箴眼底下露面,是他在博得商行箴信任过程中长路漫漫,他不能前功尽废;二是他还没弄清商行箴和齐家结仇渊源,不知道商行箴具体抱着怎样份态度,是要作对,还是要扳倒。
“前两年是爸给商先生开车,”周十五说,“后来就换顶上。”
“……哦。
“你气什呢,”时聆无所谓道,“动作慢,就爱擦半小时。”
“你这……”周十五及时刹住嘴才没把小屁孩喊出口,“以前在部队,顶多三分钟就要搞好自己内务去出操,哪像……”
“部队?”时聆打断他,转过身来扒住前排座椅,“你以前当过兵?”
“是啊,”周十五引以为傲,“射击成绩全连队第。”
“你几岁入伍?”
隔天早上,时聆六点半就出门,周十五正挨着车窗打呵欠。
时聆站在车门外侧,问:“你能行吗?”
“行,怎不行。”周十五拧开保温壶喝口,朝后勾勾手掌,“上车。”
清晨风大,比闷着车窗开冷气舒服,时聆还像平时那样趴在窗框上,等那只闯入视野小羊。
周十五问:“你这值日按啥规律排啊,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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