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商行箴在前面点找个路边停车位熄火,紧闭车窗隔开半嘈杂,他说:“其实只要把那笔钱追回来,八年前绘商也不是不能起死回生,但哥肩负太多太久。做那个决定前,他给他信任老员工打个电话,让对方带把绘商撑下去。”
现在绘商有多如日中天,大家都有目共睹。
时聆将濡湿袖口往上折,折两次仍没成功后才发觉自己双手变得僵冷难耐。
“后来齐晟赔偿吗?”
“闹出人命,警方介入,他们哪能不赔,赔五千多万吧,后面死活拿不出来。”商行箴又想摸烟盒,手探到半路收回来,“哥那个电话其实拨错,谁都想象不他当时精神涣散到什程度,他按其实是号码,而那时正坐在教室里上课。”
“这笔钱再继续拖欠,绘商就没法正常经营,然而最后次上门还是找不着人,哥最后条弦也崩。”商行箴收回搭在车窗上手,他想再抽口烟,但含在嘴边却好像使不上力气。
沉痛陈年旧事经得起回想,却遭不住倾诉,提起便痛彻骨髓,商行箴徒劳地将夹烟手搭回车窗:“可以说是万念俱灰吧,他爬上金地湾座顶楼,十几层那高,他就闭眼往下那跳。”
骤然记闷雷在车顶盖霹过,时聆犹如肝胆俱裂,把扯掉安全带,不顾左手施力时流窜过刺痛,撑住拦在他和商行箴中间扶手箱,压颈跨腿,翻身就坐在商行箴腿上,右手覆上商行箴夹烟左手。
大雨突袭,时聆将商行箴指间被浇灭烟蒂缓缓抽走,揉成湿软小团,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他撑着主驾椅背,用自己单薄身体遮住挡风玻璃外金地湾公寓,垂下眼帘让商行箴只能与他相视:“叔叔,下雨,回家好吗?”
时聆攥着自己冰冷指尖:“那谁能体会你当时情绪吗?”
商行箴微怔,他接到电话就当着学院金牌教授面儿把课翘,疯似往学校外跑,先叫救护车,又拨绘商老员工电话让人奔赴现场查看情况,路上明明可以打给很多人倾吐焦虑,
冰凉雨丝斜斜打进来,将时聆睫毛和眼尾并打湿。
商行箴不知时聆在害怕什,怕得每声乱频心跳都那清晰,右手要攥得那紧,眼中情绪藏都藏不住,他又没把他扔在雨里。
他手腕翻,将时聆伸在窗外手抓进来,费力掰开他手指:“松开,有没有烫着?”
烟蒂皱巴巴,潮湿掌心沾上几粒烟草屑,连灼伤都没有,时聆重复道:“叔叔,回家吧,不呆在这里。”
“安慰呢?”商行箴笑笑,拍拍时聆后腰让他回副驾去,“经常路过这里,不是躲时就能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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