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聆打开微信戳进去商行箴头像,想不明白怎会有人拿公司商标当头像,比老古董们山水花鸟都无趣。
朋友圈更无趣,上次发个金融快讯,十几分钟前发个房地产市场新行情。
他们聊天界面空荡荡,什都没有,没有他让商行箴来接,没有pleadingfaceemoji,没有商行箴说“藏起来,等”。
本就干涩双眼被屏幕亮光直射多时更觉刺痛,时聆把手机扔在旁,在床上又躺会儿,温吞地爬起来洗漱更衣。
那件班服经过宿已经烘干,许是颜色明艳,裹在身上衬不出脸色苍白,时聆佯装无恙回学校,路无言周十五问今晚要几点来接,时聆想想,接力赛估计四点就能结束,他道:“四点十五吧。”
身体给出这种反馈太熟悉,不至于连自己发烧都感知不出来。
久未等到他下楼吃早餐孟管家上来轻敲他房门,时聆懒得下床,冲着外间喊:“今天也没课,晚点儿回学校!”
翻个身,时聆夹着被子,摸出两只枕头夹缝间手机。
商行箴备用机他用得不习惯,堆对他来说没什用处商务软件,新安装感应器挨屁屁混在当中让人极其不顺眼。
时聆将那个软件卸掉,又打开相册随手翻翻,项目考察、数据资料、文件截图,都是些乏善可陈工作照片,他正想吐槽句没意思,张单人图突然叫停他准备退出动作。
操场上依旧人潮如织,时聆从广播得知三千米选手正在检录,他不急着过去,先跑校医室趟开颗退烧药。
买瓶运动饮料慢悠悠地晃到赛道终点,夏揽和陈敢心已经守在那里,时聆说:“揽子你给张觉带毛巾没,懒得上他宿舍拿。”
夏揽昨儿下午跑千,晚上被女朋友热舞辣得手抖,今天已然恢复精气神:“哎男人甭那矫情,揣包纸巾绰绰有余。”
陈敢心托着脸:
黑洞洞枪口直怼镜头,枪支架在水泥地面,枪杆上安有瞄准镜,虽然未露出全貌,但不难看出这是柄狙击枪。
枪支后方露着半张脸,卧在地上扶抢这人剃寸头、穿部队作训服,露出那只左眼目光凌厉,仿佛和枪口互为映衬,而斑驳太阳光点犹如刚开枪刹那带起火药星子。
照片左上方有保存日期,这是十二年前商行箴,脸庞青涩未褪,但眼中独有震慑力和现在几乎无差。
时聆突然就难受起来,但说不上是为什,也许因为他自以为有多拿捏商行箴,但其实对方有太多是他所不解;也许因为商行箴举枪狠戾姿态,让他错觉自己将会是被对方无情瞄准那个;也许是昨晚商行箴出门,他还没来得及道句再见。
也许只是因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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