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领导真不是个好人,”程谓微扣扳机,“即使不来往号不受法律约束,也不代表你们可以丢了医德,选择这份职业,有些东西你就必须得坚守。”
枪口转移目标,子弹在无声状态下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投射向冷藏箱中,程谓猛然朝箱子侧面飞起一脚,被踹离徐医生怀抱的冷藏箱在不远处侧翻爆裂,悦耳的玻璃脆响像极了畸形的音乐前奏,浅橘色的液体顺着箱口及箱子裂纹挤出来染湿了长廊的花纹地毯。
沉浸在这位先生的斥责中,徐医生无神地凝望着那箱泄了满地的碎玻璃,心中的秤砣剧烈摇摆。
随着唯一一管保存良好的GCM注射剂完整地从两块冰排中滚落至地面,而徐医生无力地闭了闭双眼时,程谓已然猜测到这位医生最终遵循了什么。
夹起那管注射剂放进腰间的空槽位,程谓吹了吹枪口,手腕有力地扶起
注射剂是违法行为,但在不来往号邮轮上所有的法例条文都是虚空。显然徐医生初来乍到,还维持着对陆地法律的敬畏,被领导指使做这种事还畏手畏脚,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眼睛警惕地左右观察。
擦肩后程谓慢下脚步,把自己掩藏到死角处,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枪支对着那只冷藏箱的手提处射了颗子弹,只听一声轻微的断裂声响,在徐医生尚未反应过来时,箱子脱离手提位重重朝地面摔去。
采用高分子材料制作的箱子并没摔破,却已经让徐医生脸色大变,他谨慎地朝四周看看,抱起箱子快步走到一根立柱后蹲下,解锁后揭开箱盖检查里面挤在冰排中的注射剂,捂着胸口拍了拍。
正低头查看手提处突然断裂的缘故,一双干净的深棕牛津鞋停在了徐医生的视野里,鞋面嵌两枚简约大气的搭扣,看得出其主人是位有品位的绅士。
他心里惴惴,沿着那双修长的腿往上看,绅士正端着一把他叫不出名字的枪,枪口正对着他。
“!”徐医生惊恐万状,瞪大眼抱着冷藏箱向后摔坐在地,沉重的箱子坠在他的小肚腩上使得他极没形象地哀叫一声。
“别慌,想活着就好好做选择。”程谓偏了下头,防滑链盛着背后灿烂的午后阳光在他肩膀滑动,“看样子箱里的注射剂还完好无损,你更希望听见药剂管破碎的声音,还是你的脑袋爆炸的声音?”
“不、不不,”哪想到刚来邮轮上实习就被人用枪口指着脑袋威胁,徐医生慌忙爬起来跪着,双手合十高举头顶作告饶状,“先生,这药剂是要送去给人急用的,不能毁坏。”
“唔,可是这里少说也有二十管注射剂,超标了吧。你是医生,你应该清楚。”
“我只是按领导意思办事……”徐医生嘴唇颤动,话也说得不利索了,“我实习册上的每项指标都由裴主任评判,我必须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