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闻在野跑过去,上下打量他,眼睛酸涩,“太好,你没事真是太好!”
“你信都收到。”宁乘风抓着怀里那柄刀,少年清瘦手背因为过分用力而露出青筋,“之前不方便回信,只是来……看看你,便要走。”
闻在野抓着他手腕不放,“你要去哪儿?”
“——”宁乘风噎住,却又实在找不出能圆谎理由,整个人如同绷紧利刃,冰冷又沉默。
闻在野道:“你随回云中门。”
闻鹤深眼睛亮,对个十岁孩童来说,十五六岁大哥哥们是他最向往榜样,既不像同龄人那般幼稚,又不像师父师伯们那般沉闷,总是意气风发。
“那会好好学。”闻鹤深站起来,擦擦眼睛,被闻在野拉着手往长生崖下走,走到半闻到膳食居里传出来香气,忍不住咽咽口水,“哥,想吃糖炒栗子。”
“等你背完这篇便给你买。”
“好!”
可那篇心法实在是太长,十岁小孩子磕磕绊绊背近半个月,才勉强背个囫囵。
问。
“当然。”闻在野失笑,“不过你还是要当个好脾气师叔,这样徒弟们才会喜欢你。”
“哦,那就不训他们。”闻鹤深嘀咕道:“脾气很好。”
小孩子心事少,说出也就忘记,闻在野却是睁眼挨到天亮。
又过几天,闻鹤深因为没背过心法被闻斯打手心,躲在长生崖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闻在野知道并非如他所说之前不方便回信,如今宁家人人喊打,他定是怕拖累自己,才迟迟不肯回信。
他现在也许实在是走投无路,闻在野想。
而闻在野送出去无数封信终于有回音。
他将刚买好糖炒栗子放在袖子里,便匆匆忙忙地往山下赶。
他是在云中门山下镇子里找到乘风。
总是矜贵到连发带都要从锦衣阁挑半天小公子穿着身破烂布衣,抱着柄被布条缠绕住刀站在狭窄逼仄巷子里,神色漠然地躲在阴影里,两颊瘦到凹陷,唯独双眼睛倔强到发亮。
可见到他瞬,还是兀得红眼眶,继而又紧绷起下颌,垂下眼睛。
闻在野在棵粗壮枫树后面找到哭成团小人,蹲下来用袖子给他擦泪,“小鹤,师父在四处找你呢。”
“……师父坏,他肯定又要打屁股。”闻鹤深边控诉边还有些害怕,抽噎道:“哥,真背不过,好长呀,为什非要背这些不懂东西?”
闻在野笑道:“你背会才能修炼,才会变厉害。”
“跟你和乘风哥哥小辞哥哥样厉害吗?”闻鹤深吸吸鼻子。
“应该比们还要厉害。”闻在野哄他,“你可比们三个聪明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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