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朱雀刀孤零零个人站在尸山血海里,心里却空落落什都抓不住。
晏锦舟说得很对,报仇果然是件很没意思事情。
没人会在他不安分地去挑衅崇正盟之后给他撑腰,没人会不耐烦地教他阵法符篆,也没人回天天追着他打骂他欺师灭祖。
他杀光严家人,可他再也没有师父。
他受重伤,奄奄息躲进时迹坊酒窖,坛坛地喝窖里梨花酿,舌根苦得发疼,却不管喝多少都喝不醉,闭眼睁眼都是晏锦舟被掏空丹田,耳朵边是他字句对着天道发下重誓。
晏锦舟没呼吸,身体却还是温热,宁不为低头看向她,张张嘴,“……师父?”
酒窖里片死寂,无人应答。
他终于确认这不是晏锦舟另个玩笑。
按晏锦舟要求将她安葬好,宁不为又回到梨城。
晏锦舟直到死都没有跟他说罪魁祸首是谁,但很显然,她是去凡间界受重伤,又被严家人围堵在巨塔前用阵法生生耗干仅存点生机,不然也不至于连半天都撑不住。
月前就去暗域,晏施主还特意来给他送行——哎!”
宁不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晏锦舟摆道,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他耍得团团转。
等他在路上抓个医修回去时,酒窖里只剩下晏锦舟没呼吸尸体。
她姿势慵懒地靠在那里,脸上还带着算计得逞笑。
那个医修被吓得落荒而逃,宁不为解开护着她层层阵法,块破布晃晃悠悠地飘到他手中。
不查就不查,他不查。
晏锦舟个自由自在散修,犯不着为宁家出生入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宁不为喊她声师父,要不是他直和晏锦舟拧巴着这股劲,晏锦舟也不可能为他天天去查宁家事情。
宁不为将坛子扔开,扶着窗户哇得声吐出来,浑身经脉都在作痛,伤口处血顺着胳膊淌到窗台上,控制不住黑雾尖啸着往他眉心里钻。
这
宁家倾覆后这二十年,晏锦舟直在教他本领护他周全,即便这个人吊儿郎当还时不时就会失踪,但在他心里早已与亲生父母无异。
他虽然发誓不会追查宁家和晏锦舟在凡间界事情,但他不想放过严家。
现在没人会管他。
于是他提着朱雀刀,进严家门。
他虽修为高,但年纪尚轻,心中又满腔愤恨,抱着是同归于尽念头,灭严家满门。
那破布上是用手指沾着血写上遗书:
‘乖徒弟,劳驾在浮空境找个地儿把埋,里面多设置些阵法,别让人来扰清净。
不用守孝,看见你就头疼。
晏家那宅子不错,搬来给守墓。’
宁不为对着晏锦舟尸体磕三个响头,伸手将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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