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光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在躺椅上翻个身背对着他。
“去趟凡间界吧。”
谢酒抿着唇没说话。
“你既然早将记忆交给,又总是闹着要取回去,手段几百年都不见长进——”裴和光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酒赶忙将他扶正,给他喂颗丹药下去。
褚临渊和明桑起看向她。
“锦舟当年只查到凡间界便折在梨城,也知道你们去许多次都无所获。”桑云缓声道:“但这次有预感,这次会见到那个人。”
——
谢酒安静地侍立在旁,看着躺在椅子上人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他低头专注地看着裴和光,眼中倒映着橘红色晚霞,明灭不定。
也未必不是替他人做嫁裳。”
“明桑此话有理。”桑云赞同道:“虽说十七州整个八卦大阵已经摇摇欲坠,可到底也还有些时间,们五百年都能等,也不差这几年,倒不如借着乘风和玲珑骨将那背后之人引出来,以绝后患,再想个万全之法,既能拿到玲珑骨,又不会伤孩子性命。”
“若真如你说这般容易自然好,可世上哪有什万全之法。”褚临渊摇头,“崇正盟现在还不知道们打算,若是知道,恐怕……”
“行远让们这做,自然有他道理。”桑云道:“况且锦舟也给们留线索。”
“可如果他们都错呢?”褚临渊反问:“个两个即便再天机算尽,还不是都死在别人手里?”
裴和光靠着椅子上,眉头微皱,眉心黑气与青色九叶莲纠缠撕扯,俱带着殊死搏狠辣,几乎要洇出浓郁血色来。
裴和光调息半晌,才缓过来,轻轻叹口气。
“师尊,您可感觉好些?”谢酒将盏温茶递到他手里。
“师尊?”他轻轻喊声。
躺在椅子上人没有动静,好像已经真熟睡过去。
谢酒慢慢俯身,屏住呼吸,那张温润又苍白脸在他眼中愈发清晰靠近,连浓密纤细睫毛都清晰可见。
“阿辞。”裴和光忽然开口。
谢酒猛地收回快要碰到他纳戒手,直起身子,垂眸掩去里面难辨神色,“您说。”
“褚临渊!”桑云猛地抬高声音。
自打巽府出事之后,桑云身体便直不好,除普通炼气,连从前鞭子都没什力气举,说话也变得慢声细气,从不曾发过脾气。
这还是五百年来褚临渊第次见她发火,因此很是愣下,“抱歉,时失言……自然知道行远和锦舟有他们自己打算,只是为此搭上自己性命,就是觉得不值。”
明桑禅师道:“人各有所求,求仁得仁罢,不必挂怀。”
桑云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才开口,“要去凡间界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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