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到这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岑谙不会再等在原地,这个心软beta不会再因为块深夜蛋糕而消气。
只要接受这个事实,应筵心脏就好像被摁进个酒桶深处浸泡着,四周暗无天日,血液融进酒液被挥发,干瘪血肉陈酿不出有多值得品味两年。
那对于岑谙来说是否也样?离别前企求得不到回应,曾经提过要求得不到重视,甩门而去时得不到挽留,他那刻薄,那自私,对于岑谙来说他这样人有什好舍不得?这段感情有什理由不放开手?
他少有地感到焦虑,从床畔噌然站起,在床头柜旁伫立半晌,大步走出房间唰下拉开客厅窗帘。
远方那盏路灯盈盈亮着,可更多时候寓意正确抵不过内心最终倾向。
Beta才刚入职两天,不知自己犯什错,他本能地对alpha这个群体所给予压迫产生恐惧心理,依靠意志力才没让手里这瓶昂贵白葡酒摔到地上去:“好……好,马上摘,您别生气。”
西下俱乐部开业以来不说大换血,但员工走走留留也是常见事情,这个工号没人用马上就有那个上来替补,即便员工手册没写这条也是默认规则。
所以王睿当场也愣,没意料到应筵会对个工号紧张到这个程度,他忙从吧台里绕出来,拨开beta轻颤手,帮他把胸牌给摘下来,拍他后肩把:“先忙去。”
工号018,从俱乐部开业之初就佩戴在岑谙胸口数字,王睿将它推到应筵面前:“要自己保管不?”
应筵沉默片刻,拿过胸牌握在手心:“把018这个工号销掉吧,以后别让其他人用。”
应筵返回里屋,将要把胸牌置入床头柜上白金变酒杯时又顿住,随后慢慢勾出里面那根抑制项圈。
他注视着左手项圈和右手胸牌——白松香和无味,十年和两年
“行吧,”王睿对着电脑操作番,先销掉018工号,再给刚才侍应安排个新,“你改改你脾气少凶你员工好吗大老板,招人不易,你体谅体谅。”
应筵将醒酒器里酒倒入杯子,喝口,摊开揪过侍应生领口手,他觉得刚刚没怎用力,语气也不重:“脾气真很差?”
“呃,”王睿从抽屉里拿出枚新胸牌,“对和青森,对咱们这帮哥们还是挺好。”
那杯醒过酒放在远处没再动过,应筵离开俱乐部,开着车漫无目地在大路上兜圈,最后开回公寓楼下。
卧室只开着夜灯,应筵坐在床沿,捏着黑金色胸牌久久地盯着,看光线在暗金“018”上滑过来溜过去,脑子不受控地遍遍回忆岑谙睁着泪眼撑起礼貌笑容跟他说“是工号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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