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算准他除周一外的工作日不加班,于是把晚餐改成了午餐。
这次是一枚保存完好的凯隆世家酒庄正牌干红的酒标,酒标印有红心图案,岑谙曾听应筵介绍过酒庄背景。
酒标背面,应筵的字依然拘谨而端正:岑谙,我有在努力变好,我可以了解你多一点吗。
周四的保温袋比前几天大了点,里面装了把折叠伞:气象台说晚间有雨,那天你有没有被雨淋到?我后悔说那些话了,如果没把你气下车,
没看时间过去多久,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听筒接通,顺便看了眼电脑右下角,七点刚过。
是前台的电话,告知他有份外卖待取,他惊异道:“我有叫外卖吗?”
前台是刚上工没几天的实习生,细声细气道:“他说明是给岑特助的。”
岑谙的外卖收件信息写的并非职称,他稍微动下脑子就了然了,再滑动椅子挪到窗前往下一看,果然有台黑色轿车停在同样的位置。
“放着吧。”岑谙道。
应先生给你送外卖,然后你还坐人家车头?我寻思这大哥好歹是退役军人,总不能年纪轻轻就得老花眼了吧。”
岑谙揪住咖啡机插头略显粗鲁地拔下来:“我承认,外卖吃了,车头也坐了,门卫大哥到底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了。”严若炤道,“你不计较前尘往事了?”
“计较,”岑谙说,“所以什么都没发展出来。”
“你走出来不容易,但如果——”
又埋首忙活了半个小时,岑谙才动身到楼下拿东西,回办公室一解开保温袋,先闻到一股浓郁花香,便当盒上躺了枝修过枝的玫瑰,可惜被热气熏过,拿出来时有点蔫。
盒盖粘着个便利贴,写字惯于龙飞凤舞的人突然一笔一划书写,好像有些奇怪的真诚:岑谙,我错了。
岑谙把玫瑰插在笔筒中,把便签扔进抽屉里,然后端着便当盒到楼下市场部的格子间,随机抽取一个好运加班人,将便当让给了对方。
周二岑谙不加班,拎着包和洗过的便当盒从楼里出来时朝那个停车位看了一眼,沃尔沃不在,他只好把便当盒带上车。
结果就隔了这一天,周三中午不到午休时间,前台又打来电话,说岑特助您的外卖到了。
“你救我出来也不容易,严哥。”岑谙捧起桌上盖完章的文件,“小愉的存在也不容许我再作茧自缚,我会看着办的。”
岑谙抱着文件离开,都到门边了,严若炤一句话拍到他背上:“岑特助,以后请温柔对待咖啡机。”
门关上,岑谙靠住走廊的墙壁,轻轻呼了口气。
假如真要跟应筵重新开始,他先是对不起岑愉,再是对不起严若炤,自己反而排在最末尾。
周一岑谙惯例加班,秋分以后天就黑得早,还没入夜办公室就亮了灯,岑谙伏案桌后翻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