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被挨个铆着劲儿添酒,但他自留分寸,每次都浅酌即止,游刃有余地回敬些漂亮话,少喝多说,一派生意场上的精明模样。
新人过来敬酒的时候岑谙便躲不了了,他刚站起来,应筵抽走他手边满满当当的酒杯,将默默备好由热转温的白开水易到岑谙手里。
杯身暖手,岑谙呼吸凝滞,转过脸看向右方。
这次却没有对视,应筵笑着跟王睿碰杯,极其给面子地将原本属于岑谙的那杯酒——那杯酒液几乎要从杯沿倾洒出来的酒,一滴不剩地饮尽喉中。
纵然清楚应筵的酒量,岑谙也知这种场合这杯分量有多遭人醉,他没来得及低语“你疯了”,应筵就趁宾客喧嚣拥挤,稳当地把酒杯落在桌上。
手掌撑住桌沿,应筵倾身垂眸,眸色依旧清亮,乱影中岑谙的脸庞投在瞳孔正中央:“不想喝可以拒绝,他们不会逼迫哄笑,不自在可以到外面透透气,没有任何场合能比你的心情更重要。”
说完,应筵撑在桌沿的手一松,摸出裤兜的手机贴在耳边,转过身匆匆离开。
耳廓气息微凉,像最后一滴本该入了口的酒,从耳尖轻缓流向耳根。
他陡地回头,望着应筵远去的方向,可那支被对方握在掌中的手机,怎么——怎么跟他以前的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