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中,玄商君只觉光线渐暗,混沌之炁腐蚀着他至清之体,如万蚁钻心。身后传来个声音,渺渺茫茫地唤他名。他回过头,看见夜昙身浓紫,衣袂翻卷、长发飘飘,美不可言。
曾经她问他,有没有觉得她很美。当时,他从未觉得。
曾经两千七百年里,美与丑不过是万物表
嘲风回身,同样拜别魔尊:“父尊,诸位叔伯,嘲风此去,别无惦念。唯独放心不下,只是落微洞久病母妃。父尊,若儿臣此去不回,母妃就……”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魔尊炎方嘴角抽动,双手慢慢握紧。
嘲风也不等他回应,他目光在青葵身上略停留。他与青葵,更是无话可说,哪怕是多说个字,也会被认为是垂涎储位。
他随继向玄商君示意——开始。青葵前行几步,不及开口,二人已同跃归墟。
归墟之中,原本平静混沌之炁突然如沸水般翻涌。夜昙只觉额间剧痛,她抬手摸,果然额上虹光宝睛烫得吓人。她捂住额头,抬手拉住乾坤法祖:“天尊,这法宝禁制,到底要怎才会解除?!”
光明前程就在眼前,夜昙正偷乐,玄商君走过来。清衡君、紫芜都没太当回事,毕竟兄长身上有盘古斧碎片,危险并不太大。而且,那是自己兄长啊,这多年以来,他直是无所不能。
区区个归墟封印,怎能难倒他?
玄商君拜别神帝、神后,神帝面无表情,神后则强敛悲色。玄商君不想引她落泪,走到清衡君面前。清衡君说:“昨天功课已经做好,等兄长回来验看。”
玄商君双手握住他肩,许久才说:“远岫,记住,你长大。从此以后,你功课吾都不再查阅。”
“啊?”清衡君脸狐疑,“真?”
乾坤法祖早就知道她这虹光宝睛,闻言说:“本命法宝,君上自己才能摘除。”
夜昙瞪大眼睛:“那他要是死掉呢?”
乾坤法祖说:“就没人能摘。”
!!夜昙身如利箭,向归墟,bao冲:“少典有琴!!”你忘摘除你这该死虹光宝睛啦!!
她冲得实在太快,神族反应不及,竟未阻拦。夜昙整个人扑入混沌之炁中。
玄商君拍拍他肩,嗯声。旁边紫芜说:“兄长,那功课,你也不要检查好不好?”
玄商君垂眸,许久说:“好。”
短短个字,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诀别与悲伤。傻紫芜脸兴奋,玄商君看向旁边夜昙。夜昙跟这俩傻子不样,毕竟领大笔遗产,也不好太高兴。她低下头,免得自己偷笑出声。
玄商君对她倒也无话可说——毕竟说什都是对牛弹琴。她就算答应,也是阳奉阴违,哪个字肯听?
他转而向魔族嘲风示意:“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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