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归墟之侧。魔族还在等待，可归墟之上，蟠龙古印中
混沌之炁
片平静。
诸魔心中希望如风中残烛渐渐微弱。可魔尊还在等，谁也不敢多说。天暗又明，当溶溶夜色散开，神族已经全数离去。
相柳终于忍不住，说：“尊上，
们留下等待，尊上且先回晨昏道吧。”
炎方沉声
二人刚进到垂虹殿，飞池和翰墨甚至还没能搀扶他，他身躯软，倒在夜昙怀里。身后赶来清衡君见状，立刻去找药王，紫芜等人也迅速帮忙，将他扶到内殿榻上躺下。
紫芜帮他脱去鞋，忍不住惊叫声，昏厥在地。夜昙这才发现，玄商君身上皮肉皆褪，只露出森森白骨。她慢慢掀起他衣袖，原来方才，她之所以觉得玄商君毫无重量，只是因为他皮肉全部被混沌之炁腐蚀。
她坐在榻边，看见榻上，玄商君整个人都在融化。那些烟灰色混沌之炁就附着在他身体每处，慢慢地吞噬他。
这种痛苦，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夜昙是清楚。她曾经被清气腐蚀过。
她不由自主为玄商君擦脸，发现他额头也已经开始露出头骨。
抓握着夜昙肩，每个字都异常艰难：“父神、母神，儿臣时不慎，将盘古斧碎片遗落归墟。”
少典宵衣两颊股肉抖动，许久说不出句话。
盘古斧碎片，早在两千八百年前，少典宵衣成婚前夜就被雪倾心盗走。
可现在，他抱着必死之心进入归墟，个人揽下
所有过错。少典宵衣向他伸出手，刚毅如他，仍双眼通红：“有琴。”
旁边，乾坤法祖朗声说：“君上修补归墟有功，遗失盘古斧碎片虽是重罪，但……就请陛下允准，让君上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伤成这样，值得吗？”她轻声问。重伤濒死，就换个不功不过，值得吗？
榻上，玄商君毫无回应。
夜昙轻轻擦拭他身上混沌之炁，就算她不懂医术，也看得出来——伤成这样，恐怕是活不成。
她说：“知道，就算你现在清醒，你还是会认为这切都值得。卫道而死嘛，死得其所。其实你这个人很讨厌，你道也不认同，但……你也确实让人敬佩。”
她象征性地伸手，在玄商君双眼上从上到下合，难得脸肃穆：“今日之后，相见无期。玄商神君，走好。”
其他神族纷纷跪下：“请陛下不再追究。”
少典宵衣要极力强忍，才能不让自己落泪。他说：“准。”
玄商君死死抓住夜昙肩，字字带血：“回垂虹殿。”
“哦。”夜昙答应声，扶着他回天界，路还不忘讲条件，“那你记得把这虹光宝睛给摘啊。哎呀你手轻点，弄疼！”
玄商君没有说话。他脸上全是血污，连表情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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