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任由他说什,她心中戒备毫不放松:“信任?这天地四界,有谁值得信任?”
嘲风说:“没有人信任过你,所以你也从不相信任何人。你喜欢少典有琴,也曾交付真心。但你对他从来没有放下戒备。就像今天,你面对,却仍握紧手中兵刃!”
夜昙不为所动:“你若不是心怀鬼胎,又何必管是不是手握利器?”
嘲风说:“你让来看你姐姐,是因为你觉得,若看见这样青葵,定会背叛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喜欢是离光青葵这个人,只要她还是青葵,对她就始终如,生死不变。”
“说得真
饮下南明离火,这是何等绝决死志?可难道你就真不曾犹疑,不曾回首,不曾想过,哪怕毫厘吗?
他回身返回房中,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
夜昙半倚着竹门,说:“眷恋你?如今你已知她身份,你会作何选择?”
嘲风没有说话,他握住青葵手,却发现那双直柔软修长手已经卷曲成枯爪。若是普通人烧成这样,绝不可能还活着。而她之所以还有气息,是因为瑶池净水及时熄灭她体内火种。而她本体——地脉紫芝,还在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着养分。
不需要再心存幻想,单看这情形,他就知道东丘枢并没有说谎。
,嘲风猛地回身,把揪住她衣襟,问:“发生什事?这是东丘枢干?!”
夜昙挥开他手,说:“你吼这大声干什?会吵醒她。”
嘲风只觉得脑内片空白,心火上升,连掐死她心都有:“她为什会伤成这样?你跟她在起,为什她重伤濒死,你却安然无恙?!”
他气昏头,出言当然更是无情。夜昙拨开他手,并不太生气——从小到大,她习惯。
她走出来,嘲风自然追出来,问:“说话!”
作何选择?自己还能作何选择?
他低下头,缓缓将手中枯爪样手贴在脸上:“没有选择。”
夜昙注视着他举动,面上全无半分杀气,可是她手,却直握着袖中美人刺。这藏识海中,尽是东丘枢布下法阵,如果嘲风在这里同她动手,可占不便宜。
这也是她肯放嘲风进来原因。
嘲风没有回头,却好像后脑勺长眼睛。他说:“离光夜昙,你这生,可曾信任过谁?”
夜昙这才说:“这很难猜吗?她饮下南明离火,想要化解四界对地脉紫芝忌惮,把生希望留给。”
嘲风所有怒火都在刹那凝结,化作黏稠悲哀。
“把生希望留给你……”他喃喃地说。
夜昙倒是很自觉,替他补句:“不配。”
嘲风却没有听进耳中,他轻声问:“就……不肯眷恋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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