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承安是老夫手把手交出来
弟子，如若来日他犯下大错，还望陛下……饶他
命，
“中书令崔运性格刚直，乃是朝中少见纯臣，陛下当用。”
“吏部尚书曾介乃沽名钓誉之徒，然忠心可鉴，陛下是留是用可自作取舍。”
“礼部冯清贪污受贿，国之蠹虫，陛下肃清朝中腐败贪污时当拿他开刀……”
…………
“崔、简两家虽倒，世家仍在，陛下虽信重谈太妃，但谈家……不可不防。”
留情，啰啰嗦嗦肚子坏水。
梁烨以为还得被他啰嗦上许多年。
“陛下，过
今夜除夕，老臣便九十整啦。”闻宗笑眯眯地看着他，“人总有这
天，
这算是人生大喜。”
梁烨冷冷盯着他，攥着他手攥得死紧。
“十九入仕，历经三朝，亲眼看着大梁从如日中天行至穷途末路，也深知自己愚钝无能，没办法以己之力扭转乾坤，便总是畏首畏尾……”闻宗拍拍他手，“见你时你跟个小泥猴儿样蹲在树上冲扔泥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崔语娴那妖婆折磨却无能为力，所以你要走也没脸拦着……但你身上终究流着先帝和卞将军血，骨子里就不肯服输，办成几十年都没能办成事……就是到地底下，也有脸去见他们。”
“陛下既有意立梁寰为太子，崔琦当除。”
“王滇同陛下貌若双生，此人多智近妖，善蛊人心，无法收服之人，无论陛下多喜爱，斩草除根才是上选，否则来日必酿大祸。”
梁烨眉头微蹙，闻宗双手用力攥紧他胳膊，字字肺腑恳切，“陛下，为帝者无需情爱，先帝例子便近在眼前，若非因为卞将军，当年何至功败垂成……陛下！当断则断，您现如今每次心慈手软，来日都会成为对准您咽喉利箭。”
梁烨抬眼看着他，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闻宗呼吸变得有些艰难，他向来奇大力道便得虚弱而缓慢，“最后，老臣有个不情之请。”
“不过是跌跤，年后开朝还有许多事要你做。”梁烨沉声道。
“陛下，人得服老啊。”闻宗闭闭眼睛，攥着他手愈发用力，声音哽咽道：“只是你夺回来这个大梁……疲敝衰乱，内忧外患，处处都是杀机，本想趁着还能动，帮帮你，奈何老眼昏花……陛下，臣以下所言，求您万万谨记在心。”
梁烨下颌紧绷，顶着他浑浊含泪目光，点点头。
“北军统将魏万林……性情浮骄，虽有统帅之才，却无守国之心，可拱卫京师，却不可远放边疆，长此以往，必生反意。”
“右仆射晏泽，虽性情圆滑，追随过崔语娴，但此人知恩图报，心性不坏，才能不在老夫之下，且其不在世家之列，陛下当扶植其与世家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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