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承安看完,红着眼睛跪下来,对着大都方向复又三拜,哽咽道:“臣百里承安,谢陛下隆恩!”
王滇看得心里难受,起身将他搀起,“百里大人,事不宜迟,们现在便启程。”
百里承安知道大都如今情况危急,沉重地点点头。
越往北上天气愈冷,王滇将自己裹在狐裘里,和对面百里承安研究着四国地图。
百里承安眉眼温润,比王滇还要瘦上许多,看上去比他还怕冷,王滇很大方地分给他件狐裘,雪白绒毛里,公子温润端庄,倒真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雅士。
还只有梁烨和他知道。
“只要六千人。”王滇见他神色松动,道:“赵帝这六千人马是他私兵,同焦帅借这六千人也不过是充个场面,您拾掇拾掇那些老弱病残用不上给便好,若来日陛下追究下来,王滇人担着,但若这六千人能稳住大都,便是被陛下砍脑袋这条命也值。”
焦文柏闭上眼睛沉沉地叹口气。
大帐中烛火亮半夜,翌日王滇便整合硬凑起来万两千人马启程。
行至广远县时,百里承安看着城门外黑压压片人,还以为南赵反悔打过来,待王滇表明身份来意之后,才松口气。
“在大都时便常听乐弘谈起你,他言语间对你多有夸赞,如今见,发现乐弘所言还是谦虚。”跟陌生人谈起都相熟人总能快速拉近关系。
王滇这招用得熟练,谁知百里承安听见祈明名字神色滞,眉宇间罕见带上丝抵触,“与师兄已多年未见。”
王滇便识趣地不再提,耐心地同他研究起地图来。
“陛下此举虽然不甚稳妥,但也难找更好法子。”百里承安看着地图上大都位置,“只是立太子,陛下却是给晏泽、崔运、卞
县衙里还挂着白幡,百里承安身着孝服,看上去憔悴不少,虽然他与“王滇”本人素未谋面,但早已闻听大名——大多是*邪佞臣和他与梁烨风流艳事,消息从大都到广远县这等偏僻之地,通常就变得面目全非,百里承安向来不信传言,是以对王滇也是寻常态度。
“……老师走时未能侍奉身前,无陛下调令也不能前往大都,身为学生也只能在此远设灵堂遥祭恩师。”百里承安说话间便别过头,声音哽咽,片刻后回过头对王滇拱手,“下官失态,还请大人勿怪。”
“百里大人片孝心,想必闻老太傅在天之灵也会宽慰。”王滇道:“只是如今大都危在旦夕,定然非太傅所愿,不知百里大人可愿随回大都?”
百里承安眼中悲色未褪,听到他话又是愣,“无陛下旨意,下官——”
“陛下有亲笔信,特开恩准百里大人回大都祭奠恩师。”王滇面不改色地将信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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