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都起来吧。”梁烨不耐烦地摆摆手,“卞沧呢?”
“回陛下,卞沧及其九族已全部收押大牢,等陛下处置。”晏泽回道。
“挑个好日子。”梁烨抬手拂拂袖子上不知道什时候沾上灰,露出个冷淡笑,“都斩吧。”
曾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
他瞥眼充恒留下东西,伸手扯开,从里面掉出来两枚戒指,沾着干涸血和灰,其中枚滚下去,他下意识伸手去够,却扯到伤口,戒指擦着指尖错过,瞬间触感如同没能接住王滇。
梁烨不自然地蜷缩下手指,沉默半晌从床上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弯腰将那枚戒指捡起来,用袖子点点擦干净,同另枚戒指放到起。
然后他垂着眼睛,拽下脖子上戴着那枚铜钱,扯掉坠着红穗子玉佩,扯断脚腕上红绳,扔进那袋满是血和灰尘零碎里。
死物而已。
他神色阴沉地盯着灰扑扑袖袋,连同两身破烂龙袍起,扔进窗外荷花池里,站在窗边看着那些东西慢慢地沉没进水里。
自己身体……”
梁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倏然冷笑道:“王滇倒是很会收买人心,让你们个个都对他言听计从,丝毫不将朕放在眼里,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李步几人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梁烨现在手腕脚腕都缠着厚厚布条,即便如此还是因为他方才起身动作缓慢地洇出血,脸上不见半分血色,任谁看都是副病重难医模样,但谁也不敢再劝。
如果王滇在这里,定然要对着他劈头盖脸顿骂,然后大逆不道将他按回在床上,斗上几个回合嘴仗,再给两颗甜枣慢条斯理地哄人,接下来梁烨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蹬鼻子上脸提出各种过分要求,大部分时候王滇都会边嫌弃边纵容,温柔又妥帖地照顾他。
寝宫殿门打开,守在旁边毓英抬头,就看见梁烨神色冷然地走出来,愕然出声:“陛下?”
“去御书房。”梁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周身冷冽迫人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内阁正忙得焦头烂额重臣们看见梁烨来时纷纷愕然,行礼都慢半拍。
“怎,又都不认识朕?”梁烨往主位上坐,懒洋洋地敲敲桌子,“还是说你们只认丹阳王?”
“微臣不敢!”众人闻言背后瞬间出阵冷汗,赶忙跪地表忠心。
如果王滇在这里。
这个想法让梁烨心脏骤然空。
他仿佛终于想起来些事情,怔愣许久,沉声道:“都出去。”
充恒将在床边放包东西,随着其他人退出去。
偌大寝殿中又只剩梁烨个人,他个人在这里住十几年,从来没觉得这里如此空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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