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只觉喉咙好受些,抬
“好威风朝奉郎,咱们家文士苗子只你个,那眼睛都长头顶上!”
倪素半睡半醒听见些说话声,陡然道明亮女声拔高,惊得她立即清醒过来。
道青纱帘后,隐约可见身形丰腴妇人躲开那高瘦男子手。
“春絮,你快小声些,莫吵醒里头那位姑娘,”男子身绿官服还没脱,说话小心翼翼,还有点委屈,“大理寺衙门里头这两日正整理各地送来命官、驻军将校罪犯证录,身为司直,哪里脱得开身……”
“少半日都不成?你难道不知那夤夜司是什地方?你迟些请人说和,她就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但定不是此刻入口,干涩,嚼蜡般麻木感觉。
它好像没有点味道。
“里面红糖还是热热,你小心不要被烫到,”倪素咬开金黄松脆外皮,便吃到里面糖浆,“真好甜。”
徐鹤雪看不太清里面糖浆,只见模糊白糯里有团黑红颜色,听见她说甜,他不由抬头朝她看去。
“好吃吗?”
事实上,徐鹤雪早忘糖糕是什样。
为人时习惯,好恶,他游离幽都近百年,早已记不清,只是有些东西,恰好关联着他某些勉强没忘记忆。
就譬如这块与兄嫂相关糖糕。
它散着热气,贴着他掌心,此时此刻,徐鹤雪方才意识到自己手掌冷如冰雪堆砌,而它便显得滚烫非常。
外面天色还不算明亮,竹帘压下,车内更加昏暗,徐鹤雪隐约看见身边趴在车座上姑娘侧脸颊抵着手背,张嘴咬口糖糕。
“春絮,医工不是说,她身上伤是仗刑所致,是皮肉伤,你不知夤夜司手段,真有罪,谁去都要脱层皮,或者直接出不来,但夤夜司韩使尊显然未对她用刑,毕竟她无罪,”男子试探般,轻拍妇人肩,“夤夜司也不是胡乱对人用刑,韩使尊心中有杆秤,咱们这不是将她带出来?你就别气……”
妇人正欲再启唇,却听帘内有人咳嗽,她立即推开身边男人,掀帘进去。
榻上姑娘病容苍白,双眼茫然地望来。
年轻妇人见她唇干,便唤:“玉纹,拿水来。”
名唤玉纹女婢立即倒热水来,小心地扶着倪素起身喝几口。
倪素撞上他目光,问。
“好吃。”
他答。
倪素勉强吃几口糖糕,没会儿又在马车摇摇晃晃中陷入浑噩,马车在太尉府门口停稳她也不知。
只是鼻息间再没有血腥潮湿气味,她梦到自己在间干净舒适居室里,很像是她在雀县家。
他垂下眼睫,又看自己手中糖糕。
试探般,
他慢吞吞地咬下口。
甜是什滋味?
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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