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懂这个女子,她太不同,也太大胆,可若她直如此,只怕于己无益。
周挺并不理解她这份锋芒。
“她兄长事已毕,便不该再沾惹官场上这些事。”
周挺翻身上马,嘱咐晁松:“赶紧去,不要再耽搁。”
春光正盛,且带几分难得暖意。
周挺立在原地,而吴府门前人已散个干净,晁松在旁小心翼翼地问:“小周大人,……还去宫里请医正吗?”
周挺回神:“请。”
“诶,倪小娘子好像生气,但这事儿……您也确实不好应下。”
晁松心中其实也觉得此事是万不能答应,吴岱到底还是吴贵妃亲爹,说不得吴贵妃什时候就要复宠,如今官家也只让他们讯问,不许对吴岱动刑,谨慎些总归是没有错处,那倪小娘子虽有家学,但谁晓得个女子在家中又能正经学到多少呢?万在她这里出岔子,到时不单单只是她恐有牢狱之灾,他们这些涉事夤夜司中人,只怕都要被问罪。
周挺却在想她方才那句——“你也要以男女之别来约束吗?”
姑娘,吴岱是吴继康之父,虽然害你兄长性命不是他,但事出之后,他亦动用多种关系为其子吴继康遮掩。”
周挺顿顿,看着她,“难道你心中不恨他吗?如何还要为他诊治?”
“吴岱确可恨,也并非以德报怨。”
“既如此,倪姑娘又何必要蹚这浑水?”
周挺态度坚决,“你是个女子,你也知道夤夜司牢狱到底是什模样,何况男女终有别,你不应该……”
倪素穿走在热闹街市,轻晃衣袖,引得依附于袖口边沿淡雾散开,化为个年轻男人身形
他似乎说令她生愠话。
流言出于口舌,亦可杀人于无形,正如此前吴岱故意令人传他与倪素有私,为不使流言愈演愈烈,过分伤及她清白,周挺避嫌至今,极少踏足南槐街医馆。
男女大防,本该如此。
可周挺不明白,她为何可以分毫不在乎那些诋毁,甚至敢再踏进夤夜司大门,明明她不止次受过刑,明明她最知道刑罚残酷。
她如何敢涉足这些本与她无关事?
“小周大人,你也要以男女之别来约束吗?”
倪素骤然打断他。
周挺时住声,他迎向面前这个女子双眼,因为太过清澈而令人眼便能望见她愠怒。
“在为兄伸冤这件事上,小周大人与韩使尊都助良多,今日之所以说这些,是以为自己尚有些用处,可以还你与韩使尊这份恩情,仅此而已,”倪素说着,察觉有风直在轻拽她衣袖,她便又道,“不过既然小周大人不愿,倪素便不好再多说,这便告辞。”
她弯身作揖,也不等周挺说话,便转过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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