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子里确见过胡栗,他在房中见人,在外头瞧,不防他忽然冲出来,身上竟有伤,他跑进人堆里来找,才知道他早就发现在跟着他,这本暗账是他匆匆交给,猜,是杜琮
无端,他视线下落,又看见那人手背上点红痣。
蒋先明总觉得有分熟悉,却又不知这分熟悉到底从何而来。
徐鹤雪堪堪回神,他嗓音添分细微哑,“自元宵夜到如今,蒋御史你直未将此事上奏,可是那本暗账之上人,也并不具名?”
此话立时戳中蒋先明心思,他神情滞,心中不禁凛,此人洞若观火,不知不觉已令他无法再反驳,再不能说那本暗账不在自己身上。
蒋先明看着面前这对相扶男女,两盏琉璃灯同照,他抹把脸上雨水,“虽不具名,但这些日子其实已将他们这些人查得差不多,名姓,官职都有,只是,光有他们这些人还不行,他们与杜琮上面人,如今除吴岱,剩下是个影儿都没有。”
是她走每步都很利落,几乎很快便来到他身边,扶住他手臂,做他这身支离病骨依靠。
“你又是谁?”
蒋先明审视着这同样遮蔽面容女子。
“蒋御史何必执着于们名姓,您是云京人人皆知青天,当年与胡人开战时,您置生死与度外,主动请缨远赴边关任雍州知州事谁人不晓?”
倪素朝他低首,“们有冤,此冤症结在杜琮,也在杜琮之上人,们信您,故而才将杜琮账册交给您,若非因为清查白玉马踏飞燕事,您今夜也不会遭逢此劫,而杜琮事牵涉多少,非您人之力便可查个彻底,蒋御史既与们目致,又为何不能与们同坐条船?”
他说着,叹口气,“就是因为想再往上查,所以才隐而不发,并未上奏官家。”
“若是方便,请蒋御史将那暗账借观。”
徐鹤雪话音落,见蒋先明神情犹豫,他剑刃便下移,落在蒋先明衣扣处,“当然,你也可以不借。”
“……”
蒋先明板着脸从衣襟里掏出来那本账册。
“姑娘所说冤,到底是怎样冤?”蒋先明盯着她。
倪素想想,抬起头,“令身边这个人浑身是伤,令他虽有师友而不能见,虽有年华而不得享,虽有旧冤而不得雪……如此,可以算作回答吗?”
衣襟处湿透红沾染帷帽轻纱,徐鹤雪望着她,被她握住手指节蜷缩下,他听见雨声沙沙,而他这身衣冠之下,尽是他生前在雍州刑台之上所受刑罚,副残损躯体,血污不堪。
“果真……如此?”
蒋先明看向徐鹤雪,他再次认真审视这个年轻人,可面容遮掩,他也实在看不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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