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那个死在玛瑙湖胡人,便是他们用来挑起战火引子。”
倪素明白过来。
撕毁盟约,总要有个由头。
“应该还只是试探,若秦继勋能化解阿多冗之死,便能避战,”徐鹤雪听着窗外寒风席卷,他眼睫微垂,视线停在面前书册上,“关外苦寒,今年似乎更为寒冷,丹丘牛羊若不能过冬,草场若成冻土,他们定会想尽办法深入大齐腹地,以期摆脱天灾。”
如今虽是夏季,但雍州昼夜温差极大,北境十三州以外,乌络王庭草原之上,今年定然更为难捱。
深,青穹与范江拢紧衣裳离开,倪素洗漱干净,披散着乌黑长发坐在床上,问:“们要走吗?”
“暂时走不。”
徐鹤雪坐在桌案边,书册翻动几页,他停下,“雍州城外周边百姓今夜入城,城门落锁,近段时日便不会再轻易打开。”
范江方才在饭桌上说住在城外周边村庄中百姓被秦继勋派人送入城中,以至于今日城门关得很晚。
“是因为那个胡人?们与丹丘是不是又要开战?”
北境十三州不够整个丹丘迁移过冬,他们存有更大野心,那非是大齐历年岁币与丝绢便能满足。
如徐鹤雪所料,秦继勋翌日便在胡杨林当着乌络苏契勒面治罪守夜魏家军中人,拒不承认齐人谋害阿多冗。
但苏契勒不依不饶,与此同时魏家军中出现流言,说将军秦继勋心有偏颇,为化解阿多冗之死,戕害魏家军忠志之士。
魏家军统领魏德昌严令军中不得妄议此事,而秦继勋每日在胡杨林与雍州城中来回折返,对胡人王子苏契勒叫嚣挑衅不为所动。
月上中天,风沙漫卷。
倪素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趴在枕头上望他。
“如范江所说,自丹丘与大齐签订盟约之后,十几年来,丹丘时有挑衅,滋扰雍州,但自居涵关由阿多冗坐镇后,两方之间少许多摩擦。”
“而记得,丹丘王庭之下,还有立足于草原二十九个部落,部落之间亦有龃龉,乌络王族为收服他们亦耗费多年心血,即便是当年与大齐开战之际,丹丘部族之中亦有乱局不止,死以后,乌络王族与大齐休战应是情势所逼,内忧外患,不得不休养生息。”
“十几年时间,内乱既止,胡人自当蠢蠢欲动,而这个苏契勒王子母亲是南延部落公主,南延部落曾有位亲王南延多羚,便是苏契勒叔父,南延部落骁勇好战,觊觎中原之心不死,南延公主嫁入王庭,她儿子自然受他们拥护,王庭此时准允苏契勒入主居涵关,其心昭然若揭。”
徐鹤雪在幽都百年,但人间才不过十六载,太多熟悉名字都还存活于世,他曾策马追击过胡人兵草原也依旧伏在连绵辽阔山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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