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
“十六年来,雍州城人心坚固,使丹丘贼人虽有心窃城防而不得法,但若迎杨天哲入城,城中百姓便会惶惶不安,多年心血,或将因此人而毁于旦。”
“秦将军要放弃十三州?”
“入军中时,便立志此生定要收复北境十三州,正如倪公子你病骨支离却仍要试霜刃,秦继勋绝不放弃十三州!”
若连个将军都放弃收复国土理想,那天下齐人,又何以为国,何以为家?
秦继勋神情有些沉重,“倪公子,杨天哲起义军应该是收到些消息,以为们会与苏契勒起围剿他们,如今他们停在汝山按兵不动,怕宋监军与苏契勒在们这里使不上力,便会利用杨天哲,激起其鱼死网破之心,与们正面相抗。”
到时,他们便成被动迎敌。
宋嵩命令他们更不能不听。
徐鹤雪听,却问:“想问秦将军,你心中是如何想杨天哲?”
“此人,”
兵带着令牌传唤走后直没有回营,直到第四日清晨,秦继勋风尘仆仆地骑马归来,下马只听段嵘说几句话,便钻入徐鹤雪营帐。
“倪公子似乎病势沉重,不若再为你招名医来治?”
秦继勋看着躺在床上,长巾遮面年轻人,他衣袖翻卷些,露出来手臂呈现出种病态苍白。
“积重难返,药石无灵。”
徐鹤雪淡声拒绝。
徐鹤雪忽然沉默。
他目光落在秦继勋身上盔甲,他已百年未曾着甲,再没有握过那柄枪。
倏尔阵步履声响,随即有人在帐外喊:“将军!魏统
秦继勋想想,“此人并不解,他当年因父罪而被牵连,趁乱出逃雍州,去胡人帐下做官,实在拿不准他到底是怎样个人。”
“将军不是拿不准,是你根本不信他。”
徐鹤雪语道破,“你不信他,但他起义军确是十三州穷苦齐人百姓,他们此次起义,还带着老弱妇孺,这是你不愿与他起争端原因,但你也因此疑心,杨天哲带着这些人,便是要逼你雍州收容他,你若以刀兵相向,则失十三州齐人民心。”
秦继勋心中惊异,他不由抬眼凝视这个年轻人,长巾几乎将他面容遮掩完全,只有那双眼睛,冷而深。
“不错。”
“既如此,公子何必……”秦继勋才出声,又咽下。
徐鹤雪看向他,“十年磨剑,霜刃未曾试。若将军是,会否趁此试?”
秦继勋哑然。
“宋监军逼得太紧,与义弟德昌就快难以招架,这几日每日都去沈同川那儿拜访,但他直不做反应。”
也许当年沈同川胸中意气无限,但很显然,这些年沈同川窝在雍州这个风沙地,已消磨得什都不剩,心只想和光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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