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有芳拢拢身上披着衣裳,边进门,边说道。
“是。”
内知立时垂首,随即领着家仆女婢们出去,合上门。
“今夜侍卫马军司要搜查莲华教张信恩,宵禁之夜,你这个时候瞎跑什?”潘有芳审视着他,发觉他脸色难看至极,“到底什事?怎这副情状?”
“……”
丁进不作声,他满额头冷汗顺着侧脸滑下去,阴寒冷意令他浑身抖如筛糠,他不敢往后看,只能挪动着沉重步子,往前走。
名家仆匆匆跑来,与内知耳语几声,那内知便回过头,俯身对丁进道,“丁大人,主君已经起身,这就领您往正堂里去。”
内知让人提前在正堂中烧炭盆,待丁进入内,便忙请他坐下,又唤来女婢看茶。
丁进不说话,也不喝茶,内知见他坐在炭盆边也是两股战战,脸色发白,心中不免有些怪异,“丁大人,这灯,不若便交给……”
说着,内知伸手要去接来他手中灯。
夜雪沙沙,潘府门房里门子们冻得睡不着觉,干脆就围坐在块儿吃酒赌钱。
几颗骰子放在碗中,人搓搓手,将双碗扣上抬起臂膀来摇出响儿,另几人正猜大小,却听得阵急促叩门声响起。
眼下已经快到子时,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门子们面面相觑,随即两人起身出去,打开大门门栓。
随着大门被他们二人从里头拉开,暖黄道灯影投来他们脚下,个门子目光上移,只见来人手中提着盏琉璃灯。
门子瞧他只穿着身镶兽毛边夹棉裥衫,也没裹厚披风,大约是冻得厉害,他身体不住地抖动,张脸上神情怪异,张口道:“有急事,要,要见你们家大人……”
丁进没有起身,依旧浑身僵直地坐在椅子上。
他实在奇怪得很。
潘有芳皱起眉,“为何如此吞吞吐吐?有话就直说!可没闲心与你在这里耗上半夜!”
烛影昏黄,炭火噼啪。
丁进僵着脖子,开口连声音都是
“不必!”
丁进却如临大敌,躲开他手。
内知被他这声吼吓跳,他忙后退几步,正不知自己如何惹得这位大人不快,却听门外传来道声音:“这晚,你来做什?”
内知回头,“主君。”
“你出去吧。”
门子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时认不出,但见他穿着富贵,便也不敢怠慢,应声,赶紧去叫府中内知。
“丁大人?”
潘府内知常跟在潘有芳身边,下便将他认出。
“主君已经睡下,丁大人不妨稍坐。”内知边领着丁进往里走,边说道。
潘府很大,内外宅院都有门子与护院在接着连廊下房里住,即便是如此寒冷冬夜,也仍有孔武有力护院个个带刀,在来回地巡夜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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