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放下白子,沉声道:“传朕口谕,清晖阁走水有损,公主禁足在内颇是不妥,命公主暂时搬至……”突然停下,李治细思片刻,想到个安置好地方,“含光殿禁足。”含光殿外是出事马球场,在出事之处禁足思过,也算是合情。
德安低声提醒,“陛下,含光殿天后安置上官才人。”
李治回想当初,上官仪当年也算是因他获罪,因他而亡,上官婉儿自小充入掖庭为奴,照理说应该是恨媚娘才对。那日为救媚娘,竟以身挡刃,李治后来重盘此事,有些想不明白。
这小丫头是想舍身谋局,伺机报复?还是想讨好媚娘,在宫中活得安稳些?
可是,她救下媚娘,却又为太平反驳媚娘……她不过只伴读年有余,竟不顾自己为太平求情,直言太平无辜。
太平也没有想到,清晖阁走水事竟会让各方势力生出那般多揣测。
武后算是猜得最近那个,知道她是故意生事,意图混出清晖阁去。打发裴氏往含光殿探问后,得到结论却是没有见过太平。她想,婉儿应该不敢在她面前耍心机,问询值卫清晖阁羽林将士后,也说没有看见公主出去。大抵这把火烧得不够大,所以太平趁乱也没有溜出去。
切就绪,就怕太平突然坏事。
武后不好把太平叫来跟前训话,便打发裴氏送去经文,严令太平在清晖阁里认真抄写经文,九日后需要看见千遍经文。
东宫那边收到这个消息,反倒是大喜,公主如此不安分,清晖阁走水事倒是可以利用起来。
上官婉儿身上透着抹无法自圆其说矛盾,此人若是能用,太平若能成刀,兴许可以杀媚娘个措手不及。
朝堂之上明枪暗箭根本动不媚娘,这些年她早已在朝堂上织出牢不可破盾。太子屡次出招,皆是惨败,以李治对媚娘解,她绝对不会让李贤坐稳这个储君之位。
李治可以保护李贤次,两次,三次,却不定可以护住他第四次。可太平不样,她只是公主,手中无权无兵,就算媚娘日渐厌恶,也不会防备她太多。
风疾日盛,李治忽然觉得脑如针刺,不禁捂住脑门,缓好阵子。他不单是老,还病太久,谋算太久,只会让他觉得脑袋更疼。
德安连忙端镇痛汤药过来,跪地道:“陛下,先服汤
事情传至李治那边,李治从棋盒里拿出枚白子,在指间细细摩挲。太平骄纵,回去放火烧阁,多半是在抗议武后禁足之令吧。
“德安,此事媚娘是怎处置?”李治徐徐问道。
德安如实回答,“回陛下,天后下令,让公主抄写经文。”
“让太平静心忍性?”李治冷笑,真是只要有点点反抗,媚娘都要压下去。
德安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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