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治似笑非笑,扶着额头,只觉脑袋疼得厉害。
武后牵住李治手,温声道:“头风又犯?”
“每年入冬,便犯得频繁。”李治沉声回答。
武后看向李显,“三郎,还不快扶你父皇回去休息?”
李显领命,躬身上前,“父皇,儿扶你。”
“哈哈……哈哈哈……”
李贤颓然坐倒在地同时,承庆殿殿门缓缓打开,内侍探头看眼李贤疯癫模样,害怕地拍拍身边另个内侍。
“快去,告诉公主,这边出事!”
“好!”
两人低声说完,名内侍紧紧盯着李贤,生怕他突然想不开自戮,另名内侍已快步往大明宫奔去。
掖庭,却也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宫中欢庆声响。今日李贤再也看不进去句诗文,若不是太平派人送来坛酒,他也不知今日该如何熬下去。
他站在窗边,咕噜咕噜地猛喝好几口酒,双眸片通红,却半点泪光都没有。是愤怒,也是不甘,是绝望,也是懊悔。倘若从开始,他没有相信那个流言,倘若他早早地明白明哲保身,怎会被阿娘厌弃,直至落到这般田地。
东宫应该是他,大唐天下也应该是他,今日属于阿显切原本都该是他!
那些聚集心头汹涌不甘,像是只巨大野兽,将他心撕得粉碎。他像是疯样,忽然发出声让人发怵长啸,猛地将酒坛子砸碎在地上。
这是他唯能宣泄法子……
册封大典在含元殿进行整整个时辰,礼成之时,百官躬身齐喝。
少年太子站在二圣之前,有些局促,总觉得这切来得很不真实。
“三郎,还愣着?”
武后盛装在身,忍不住含笑提醒。
李显笑笑,在二圣面前叩首拜,“儿定不会辜负父皇与母后希冀!”
“阿娘,儿永远都做不到阿显那样奉承啊……”
当李贤把那些“倘若”又想遍,他发现即便事情重头再来,他也不会像三弟样地奉承母亲。他性子,打从娘胎里出来便定下,他注定是最不讨母亲喜欢那个,注定步步走到与母亲对立位置上。
大哥李弘尚在之时,二圣几乎把全部心力都投在他身上。大哥当太子那几年,光耀足以让他觉得黯淡,只可惜天妒英才,大哥在洛阳突然,bao毙。
那年册封诏书颁下时,李贤暗暗发誓,定要成为与大哥样光耀大唐东宫太子。只可惜,那时候母亲已不是当年皇后,而是如今高高在上二圣之。他光耀无疑是对母亲威胁,流言不过是他拿来让自己硬起心肠借口,父皇期望不过是他对抗母亲勇气来源。
错,是他入主东宫迟,错,是他有个光耀璀璨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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