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眼眶烫,视线已是模糊片,只剩下婉儿手中提着那盏昏黄灯笼。
那是深植她心间抹暖色,也是她往后岁月份执念。
太平扬臂招招手,终是转过脸去,望向去往长安归路。
她会回来,定会回来!
“驾!”太平策马,骑白衣穿雪而过,最终消失在天街尽头。
部百二十八人,代哭百五十人,全员换上白布丧服,浩浩荡荡地离开紫微城。
此去路遥,太平只得骑马而行。
送灵柩队伍走出应天门时,碎雪便染着昏色飘下来。
婉儿直在阿娘身边伺候拟诏,太平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亲自与她告别。虽说无可奈何,却也让太平觉得遗憾又哀伤。
她还想嘱咐婉儿,事事小心,还想凑近婉儿耳侧,小声说遍,不准忘她。
婉儿哑涩垂泪,背过身去,强迫自己将眼泪全部都吞回去。她还有许多事要帮殿下谋,她不能让武后看出她伤心。
红蕊看得心疼,温声劝慰道:“哭出来,会舒服些。”
婉儿接连深吸好几口气,终是缓住眼泪,哑涩道:“还有战,要帮殿下赢下。”唯有如此,殿下在长安这三年才算真安全。
“大人……”
“该去太后身边伺候。”
既然不能当面告之,便只能勒马回首,将这些话寄与飞扬碎雪,飘入紫微城深处,落在婉儿鬓发上。
“保重……”
简单两个字说出口,太平眸光倏地落在应天门上——婉儿袭素衣,提着盏昏黄灯笼,站在城楼之上。
殿下不能来告别,可她可以来相送。
哪怕她与她隔得这般远,已经看不清彼此眉眼,可她手中这盏灯笼可以代她传话。她会在洛阳等着殿下,等着殿下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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