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瞧婉儿眼,见她满眼失落,突然又来气。殿下怎可点诚意都没有?打发春夏来送个礼就完!
红蕊卷卷衣袖,猛地将门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这句佛偈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她难得解脱,越陷越深,就越忍不住往悲处去想。
忽觉眼眶烫,她视线已然模糊。
红蕊看得心疼,连忙拿干净帕子过来,“大人,快擦擦。”
婉儿接过帕子,暗自打定主意,倘若殿下真是无情至此,她何必与殿下再做纠缠,即便再难,她也要狠心斩这情丝。
红蕊端来午膳,婉儿只吃两口,便觉索然。
“大人,你好歹再吃两口啊,气坏可不值得。”红蕊赶紧安慰婉儿,生怕她气坏身子。
婉儿笑问道:“现下什时辰?”
红蕊起身走至更漏边看眼,认真回道:“回大人,已经未时刻。”
“两个时辰,还是点动静都没有。”婉儿笑容微僵,终至消失。脑海中再次重现太平与那武士亲昵抱,原本压下怒火又腾地冒起来。
“这说,也该去驿站安分地过夜。”
婉儿点头,“最好如此。”
“可今晚必须回裴府。”厍狄氏却已打定主意。
婉儿愕然,“为何?”
“今日是夫君生辰,他虽不在,可还是会遵照约定,每年在他生辰这日往府中柏树上悬条平安绳。”厍狄氏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约定,“他说,只要心诚便能儿郎平安,岁岁康健。”如今裴行俭已死,她唯念想便是她儿子裴光庭,“只求四郎平安。”
日斩不断,那便斩年,年斩不,那便斩十年。
谁要为个不爱自己人寻死觅活?
心头虽是这样“强硬”地想着,可听见敲门声后,她绷紧心弦终于得刻松懈。
“谁?”红蕊大声问道。
“红蕊,是。”春夏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命奴婢过来,给大人送致歉之礼。”
难道真如戏文里所言,越容易得到,便越不珍惜。
婉儿越想越心酸,蓦地摇摇头,绷着最后理智告诉自己,即便判人死刑,也得给那人个辩解机会。
她殿下不该假戏真做,不该半年不见便将她淡忘。
若太平真是这样人,上辈子她又怎会为她做那多?
世事总是当局者迷,即便聪慧如婉儿,如今身陷这醋海之中,想越多,她便越怕,越想抽离那些不安,就越是身陷揣测,又怕又恼。
天下慈母,皆是如此。
此事就算传到武后耳中,武后也不会多说什。
“事事小心。”婉儿只能提醒句。
厍狄氏点头,“嗯。”
随后,婉儿命与羽林将士先将厍狄氏送至裴府,与厍狄氏告别之后,便独自去驿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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