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太平显然是不悦,当即打断婉儿话。
太傅知道
她在掖庭十四载,知道宫婢性命是被上位者拿捏掌中,稍有不慎,性命难保。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离开掖庭线生机,她怎能不好好把握这样机会?离开那个鬼地方,是她刻在骨子里执念。
初到公主千秋殿时,她沉默少语,对于太平而言,身边来个不说话冷瓷娃娃,实在是没趣。
尤其是在听太傅讲学时,她坐在几案边如坐针毡,婉儿却坐得笔直,听得津津有味,俨然有种婉儿才是学生,她是伴读错觉。
太平杵着脑袋看婉儿许久,想着该如何逗这个瓷娃娃,让她多与自己说两句话。
“殿下。”太傅苍老声音响起,吓得太平回过神来。
“幸好?”
婉儿抬眼,恰好撞上太平深情瞳光,只听她柔声说着:“那时候婉儿没有觉察小心思。”
什小心思?
太平知道婉儿动心源自她在殿上柘枝舞,可婉儿不知,那时候太平其实早就心悦于她,不可自拔。
那支《柘枝舞》原本就是跳给婉儿看。
天上星河万里,大明宫灯影如豆,相映成趣。
这座皇城对太平与婉儿而言,是悲剧终点,也是相许开始。偶尔太平想起上辈子之事,总是会心而笑。
婉儿也总是投来目光,想知道太平是因何而笑?
太平侧身看她,“想到些青梅趣事罢。”
婉儿微笑,“趣事?”她脑海中顿时浮起这世与太平初遇后点点滴滴。
太傅瞧见吓到公主,急忙拱手拜,“老臣知罪。”
公主借势端起架子,“既然知罪,今日就到此吧!”
“殿下今日半章都没学完,万万不可。”婉儿提醒公主。
太平冷嗤:“那又如何?本宫被太傅吓,学不进去!”
“殿下听学走神,太傅只是稍作提醒……”
若是在那之前,婉儿便觉察她小心思,以婉儿上辈子心性,只怕早就想方设法断公主念想。
只因她是罪臣之后,太平是高高在上金枝玉叶,是她辈子遥不可及星辰。
上辈子——
那年,太平十三,她十四,武后将她安排给太平伴读。
公主骄纵,尤其不爱读书,成日最喜骑马打球,穿着最艳丽裙衫招摇。如果说婉儿是落入黄泥上粒尘埃,那太平便是众星捧月样掌上明珠,伴读这样人,于婉儿而言是机遇,也是危险。
太平望着婉儿开始泛白鬓发,爱怜地伸臂将她圈入怀中,“婉儿初见时,可是觉得很顽劣?”
“上辈子?”婉儿轻笑问道。
太平点头,“嗯,上辈子。”
婉儿恍然,终是明白太平那些会心而笑源自何处,“确实有那点。”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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