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尚且呈现种鸦青色,商绒在睡梦中被捏脸,她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尚不明亮晨光里,少年白皙面庞沾着水珠,正将他软剑缠上腰间躞蹀带。
“要去蜀青城中趟,”
他嗓音清爽如冬日晨露:“这次不便带你。”
折竹走后,商绒抵不过困意又囫囵睡觉,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在床上呆坐片刻,她才意识到,这间院子只剩她与梦石两个人,蓦地,敲门声传来,她立即回身将枕下匕首握进手里。
“你打做什?”生疏到商绒根本没意识到这便是安抚,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他。
“……”
折竹不自在地撇过脸,转而问她:“梦石可是长得像杀她之人?”
商绒怔怔,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少年本就是聪慧至极,心细如尘之人,她不可以再向他袒露更多。
“只是他眉眼……乍看有些相像。”她此时细细想来,梦石年轻许多,但他当时在灯下转身神态却极为相似。
就因为她告诉,世上本无至净至洁之身,只有至净至洁之心,她希望不要被旁人立给规矩束缚,她希望不要那听话……”
“明明再有五日她就要出嫁,她跟说,她嫁人,是她眼中最好郎君,”浅发被泪水沾湿,贴在商绒苍白侧脸,“可是,他们把她杀死。”
她看起来可怜极。
折竹静盯着她,言不发,风雪拍窗发出窸窣声音,灯火闪烁,他只手轻抬起来,影子无声落在窗纱上。
他手指才触碰到她乌黑发顶,她便像个从未尝过甜味道,却忽然得到颗糖小孩下子整个脑袋歪进他怀里。
“簌簌姑娘,折竹公子走前让给你熬治风寒药,快出来喝药吧!”门外,是梦石带几分笑意声音。
乍听“簌簌”二字,商绒反应瞬。
折竹敏锐地察觉出她开始有所保留,但他看她眼,却是什也没说,只将她扶着躺下去,随即站起身:“他出自白玉紫昌观,那里道士,是自小长在观里,并非玉京中人。”
少年身后天水碧纱帘轻轻拂动,暖色光影透过屏风照在他肩,他那双眼睛冷冷清清:“何况还在这里,”
“你又怕他做什?”
室内恢复寂静,烛台上蜡烛烧尽,最后丝火苗也灭,商绒在黑暗中也不知盯着哪儿看好久才闭起眼睛。
这回,她没有做梦。
睫毛眨动下,折竹手指轻贴着她乌发僵在半空,她此刻已经哭得很小声,可他垂眸瞧眼,他衣襟还是沾湿。
“很快就不哭。”
她哽咽着告诉他。
折竹想想,还是试探着轻轻地拍拍她脑袋。
这是极其生疏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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