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碎玉命令道。
戚寸心扶着谢缈迈着艰难步履往前,她根本没办法回头去看身后境况,只能小声地唤,“缈缈,你快醒醒。”
身后凛冽刀光袭来,她还毫无所觉,但或许是她声声轻唤终究还谢缈几分清醒,他瞬睁眼,十分迅速地夺她手中钩霜,回头之际,便剑刺穿那人喉咙。
只不过这刹,他狠狠地按住自己臂上伤口,他只能依靠这样剧烈疼痛来勉强保持自己清醒。
那人鲜血溅到戚寸心脸上,她却来不及擦拭,只望眼站在不远处殷碎玉,便扶住摇摇欲坠谢缈身体,奋力往前走。
当然不是。
千仞洒来寒碎玉,泓深处碧涵天。
这才是殷如文当年为他取名碎玉本意,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持有这身清正之气。
可殷碎玉,已经忘却很久。
“你要恨谢氏,恨南黎,都是你自己选择,正如你无法改变,也无法改变你,南黎确有沉疴顽疾,但相较于歧视汉人北魏蛮夷,更愿意努力拔除南黎腐骨之毒,只有汉家天下,才是中原汉人家。”
殷碎玉不能明白,明明戚寸心与他样,至亲同样死于南黎党争,可她为什还要与这南黎太子在起,甚至甘愿与他同生共死?
谢繁青曾在北魏为质,若非南黎还有裴寄清在他身后,他回到南黎也是孤立无援,他原本就不是谢敏朝心爱儿子。
她在他身边,又能有什好结果?
“姐姐,你知道不想杀你。”殷碎玉朝她摇头。
“可你为什要为难?”
“小公子,好像是他们援兵到!”名在远处望风护卫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援兵?
殷碎玉眼皮微动,崇光军已经往永淮去,他们又
戚寸心望见越来越近火光,她回头再看向眼前这少年,剑锋指着他,“已经没有时间听你劝告,你要怎做,都随你。”
她话音才落,便转瞬放下剑,躲开那名护卫横在她脖颈间剑刃,扶着谢缈往月华照不见浓黑处去。
“小公子,难道就这让他们走?”另名护卫瞧着他们二人,时有些着急。
殷碎玉侧过脸,望着那姑娘单薄瘦弱背影,她明明已经被昏睡少年压得步履踉跄,行走艰难,却仍旧尽己所能地步步地往前走。
“杀谢繁青。”
“很为难吗?”
戚寸心仍旧紧握着手中钩霜,忽然问,“碎玉,是哪两个字?”
“散碎飘零骨,随风作玉尘。”
殷碎玉不知她为何忽然转话锋,却仍旧温声答。
“这是你父亲为你取名时意思吗?”戚寸心却问他,在他发怔刹那,她又问,“他希望你在这乱世中随风且去,哪怕是以汉人之躯,投靠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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