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当今圣上吗?他有什手段?小叔叔是他亲生骨肉,可在他眼里,他何时有待他像待晋王那般好过?他让小叔叔去迎九龙国柱,不就是要他去死吗?!”裴湘眼眶里眼泪颗颗砸下来。
“他已经是昌宗皇帝最优秀儿子,早年间,也唯有他位亲王数次上战场抗击北魏蛮夷,他灭北魏之心,数十年如日。”
裴寄清显得很平静,但从大理寺出来后他看起来似乎比以往更添老态,他双眼睛定定地盯着她,说,“但也不仅是因此而选择助他登位,更为重要,是因为他是繁青父亲。”
“湘湘,当今陛下早年便在频繁战事里落下沉疴旧疾,但他做帝王,繁青就是储君。”
谢敏朝能否在有生之年收复失地,其实当初裴寄清并没有多少把握,他所思所想,不过是为谢缈铺路。
昨夜家宴过后,裴寄清将裴湘叫到书房里说话。
或因多饮几杯酒,老人家满是沧桑褶皱面容有些泛红,他将自己此番入大理寺受审缘由全都说给她听,凤尾坡表面十万,实则五万血债真相,他也向她和盘托出。
“湘湘,你父亲接受不这样真相,纵然此事他亦被蒙在鼓里,但他还是承受不心内对凤尾坡惨死五万将士愧疚,所以他才会选择这样条死路。”
裴寄清从抽屉里取出直被他仔细收藏血书,颤颤巍巍地递到她手里,“他是个好将军,可终归是这个做父亲,害得他陷入两难,痛苦难当。”
“为什?”
助他成为太子,要他往后走每步,都可以名正言顺。
“湘湘,不是南亭好父亲,也许也不是你好祖父,这生都在为件事而争斗筹谋,忽略你们父女两个太多,这是欠你们,但只怕这辈子,是还不。”
裴寄清轻轻叹息碾入初冬冷风里,裴湘紧紧地捏着满是血字布帛,问他,“您就没有后悔过吗?”
“不能后悔
裴湘几乎被那血书上字痕刺得眼睛生疼,她本能地不愿相信这切,可裴寄清望向她神情几乎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直以为您是位好官,直以为们裴家不样!”
她眼眶发红,“祖父,他是您亲生骨肉!是父亲!”
即便送去战场那封信是谢敏朝以裴寄清名义送到裴南亭手里,可终归,也是裴寄清默许。
“若非如此,南黎到如今还打不壁上仗,荣禄小皇帝和张太后只会退再退,让再让,他们母子守不住大黎仅剩半壁江山。”
裴寄清坐在书案后,仿佛无论任何时候,他姿仪都是如此端正,“值此多事之秋,唯有心怀不屈之战意,雷霆之手段者,才有可能挽救南黎这座将倾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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