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漏风偏房里,年仅十岁徐渊正抱着膝盖守着个火盆瑟瑟发抖,身上打满补丁衣服已经不合身,漏出细长手腕和脚腕。
阵风刮过,冷他直抖,勉强把手脚缩进衣服里,闻着带着香味风咂咂嘴,二娘又吃鸡。娘活着时候,徐渊也吃过鸡。
那会他才五六岁,穿着娘做新衣服,去学堂里念书。夫子夸他聪明,读过书几遍就能背下来,看过字过目不忘,还说他将来没准能考上秀才呢。
那会爹对他也很好,会背着他去镇上卖秋货,卖钱还会给他买糖人吃。
可是从什时候开始切都变呢?
“桂琴,快尝尝这汤怎样?”徐才把汤碗端到卧房,递给炕上媳妇。
女人脸色红润,怀里抱着个胖乎乎孩子,接过鸡汤喝口点点头:“真香,你也喝些。”
“都给你喝,你这几年生完二郎生三郎,身子亏不少,得好好补补。”
女人得意翘起嘴角,没会把碗鸡汤喝个干净,眼珠转说:“听说这山参炖鸡汤才滋补,若是能采几根山参就好。”
村里倒是有跑山经常采到山参,颗能卖上百文,可须得有眼力和经验才行,不然这荒山野岭里财狼虎豹样不缺,弄不好就喂野兽。
“听说村东头徐才家又生?”
“生啦,又是个大胖小子,昨个才跟二嫂吃他家红鸡蛋,那孩子胖嘟嘟可招人喜欢。”
“啧啧啧,倒是个会生,三年抱俩。对,徐才前头屋里小子,这几年怎见不着。”
“嗐,别提前几天还见过呢,这都眼瞅着快腊月,还穿着单衣,背着比他个都高柴从南山下来,到底是个没娘疼,身上瘦干巴巴没二两肉,看着让人揪心。”
“唉,有后娘就有后爹,没娘孩子就像地里野草,说不定什时候就被风吹折。”
娘生弟弟时
“明儿让大郎去山上看看。”
刘桂琴连忙说:“让大郎个人上山不放心。”
徐才摆手:“闲着他也是在家吃干饭,况且也不让他去远,就沿着山边找找,万能找到不就省得花钱。”
“那就有劳相公明日跟他说声。”
*
“可怜啊……”
天色渐晚,两个妇人扯两句闲话匆匆回家做饭去。
徐家住在刘家屯紧东头,是后迁来。前些年不太平,征兵征好些地方都绝户,又赶上灾荒不少人举家迁移,像徐家这样,村里有十多户。
这会刚进腊月,前几天下场小雪,北风卷着残雪冷逼人。
正房里,徐才正在给媳妇炖鸡汤,月子里女人身体虚,老母鸡炖汤最是滋补。这锅鸡汤熬个多时辰,骨头都熬碎在汤里,像牛乳般雪白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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