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没有吃饱吗?”
白蔹闻言脸微微发红,不知宁慕衍已经发现他多久,八成是看见他在小市上没少胡吃海喝,他下意识抬手,偷偷又擦擦嘴,只怕是自己脸上还沾着碎末失礼。
宁慕衍见他如此眸光微动。
“是、是已经吃好再出来,只是看着灯,看着看着就又有些饿。”
“那便再吃点吧。”
白蔹在自己小院子里也感受到府里热闹,老太太高兴,准允家里人出门看元宵灯会,连他也不例外。
朱雀大街灯火路从头亮到尾,犹如条银河。
白蔹系着件厚厚斗篷,他太久没有出去心里难免兴奋,自知往后要如今,怕是最后次在府城里游乐,他便带着自己月银在街市上吃吃喝喝,四处都有炮仗烟火,吵嚷又喜庆。
喧嚣声中他听见声:“白蔹。”
他晃然回过头去,见着身墨狐大氅宁慕衍正立在人群中看着他,璀璨灯火之中格外光彩夺目。
对哥哥动手动脚!”
白蔹不耐烦下逐客令:“爱说不说去,走走走,要歇息。”
宁正裕被白蔹推着往外头去:“你最好是歇息!”
砰声关上房门,白蔹长吐口气。
他平复着心情,心里乱得很,虽说被宁正裕抓包有些惊到,可他到底是个孩子,且也说不会随意嚷嚷,即便如此,他还是极其心虚。
白蔹连忙摆手,他怎好再宁慕衍面前再吃那些街食:“已经、已经吃好。”
宁慕衍未置可否,没再强求,负手走去前头。
白蔹望着那挺拔背影,
“你也出来看灯?”
白蔹见着鹤然玉立人小心翼翼点点头,他初进府时宁慕衍且尚未弱冠,虽是性子沉稳,可面容到底还有两分少年意气,而今虽是初入官场,宦海沉浮不过载之久,竟已褪却少年之色,全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青年男子。
这让很有阵子未曾和他单独待在起过白蔹有些距离感,可即便是已生分,却也磨灭不白蔹心里暗暗动荡。
宁慕衍问他:“可有买什灯?”
白蔹摇摇头。
望向窗外,白蔹目光不由得拉远,又想起那些藏在记忆中往事。
元宵,宁府喜庆热闹非凡,整个府里张灯结彩,像座辉虹宫殿般。时年宁慕衍两榜登科,不负族中众望,成为皇帝钦点新科状元,赐官翰林。
宁大人昔时死在任上,为皇帝朝廷鞠躬尽瘁大半辈子,皇帝心中感念宁大人,宁慕衍入朝为官后十分厚待,且宁慕衍颇有才干,升任便异于常人之速。
宁府在宁大人过世以后,再宁慕衍入官朝廷这年,又重新开始走向鼎盛,次年便要举家重新迁入京都。
这是宁府主子在府城过最后个年庆,有意热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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