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四溅,仿佛千万利刃从天而降,将南栖生生钉在石床上。
安昭狠心,费自己五十年修为给南栖止血。
南栖这才稍微回过神来,苍白面色像是死无数次。肚子上血痕成千万道伤疤,在他脑中交织成蜘蛛密网,也像是夏日里爬山虎,不可分离,却又别离。
生存于世如此,皆是来受苦场。
南栖悟,却悟得太迟。
必须要生下来。
南栖苦苦哀求,最终说动安昭。
盏微弱烛火,把烧得滚烫短刀,破旧山洞中除草药弥漫香,什也没有。外头疾风急雨,电闪雷鸣,剖腹之痛如万骨断裂,分分寸寸,意识终于被碾得粉碎。风吹,挫骨扬灰,南栖觉得自己什都没。
安昭术法不精,依附在短刀上妖术并不能止疼,它只能短暂地为南栖止血。
若没有那些曲折,南栖眼下应该是在琅奕阁正居中,由芳泽施法接生。他也不会在血泊中疼得死去活来,在鬼门关走遭又遭。
昭惶惶不安,生怕南栖会死在他手里,也怕南栖会为这个孩子送命。
然而,南栖眼底有束微弱光,隐隐生起把火,像极年幼时,烧毁他家园那把凤火。火色艳丽弥漫他记忆,断断续续地往外蹿。
南栖齿尖不停地打战,他痛得快昏厥过去,却还坚持着。
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身子已经成断节木头,他还怕什别疼?今朝即便是痛死,那也是他重生个契机。南栖什都不怕,他经历过绝望、伤心,就差场生死轮回,好叫他念想,断得干干净净。
他仅留丝理智:“不会死,涅槃即是重生……只是,孩子,要劳烦你帮带阵……但、定会回来接他。”
子时即将到来。
“啊——”
随着声婴儿
来来回回地,全身骨架都在疼,绵延如漫长梦境。黑色旋涡徘徊在他眼中,南栖暂时失去光明。
安昭划下刀,便使他坠入深渊,重重摔落记,反反复复,疼痛致死。他呼吸越来越微弱,胸腔仿若被压扁枯叶,动不动。
“南栖别睡!别睡!你得醒着!”安昭不断地呼喊他,唤着他。
南栖眼前发白,从黑夜步入什都没有白昼,被安昭唤回来,他口中咬着块厚实布料,是安昭怕他咬断自己舌头。
“唔……”
安昭,定会来接他。
待涅槃,此生便不会再卑微行事。
“什涅槃啊,你在说什啊南栖,是真不敢……”安昭却是胆小,他从未替谁剖腹过,万失手……
南栖咬牙切齿,反反复复地向安昭保证。他怕安昭不信他,就拽着安昭衣衫胡搅蛮缠地哭泣。
子时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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