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一刻,盛牧辞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把这随手捡到的小女孩当成了亲妹妹。
很奇怪,不过数月而已,他就有了兄妹情深的感觉,想对她好。
就像许延他说的,她就是星星月亮,他也愿意去她摘。
或许是他自己这辈子亲情单薄吧,小姑娘太招人疼,他见不她和自己一样,心很容易就软了。
分不清这个寒假是谁陪谁,盛牧辞也并不想回到那个家里去。
只有一回,她在胡同口遇到一只受到刺激的大黑狗,追着她狂吠,宋黎吓大哭,惊叫着直往盛牧辞身后躲。
盛牧辞一把抱她起来,赶走了黑狗。
宋黎后怕地紧紧搂着他脖子,脸埋他颈窝里,呜呜咽咽地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不哭了。”盛牧辞抱着她,生疏地哄着。
“哥、哥哥……”宋黎哭太用力,气不接下气,含着又嗲又重的鼻音:“怕……”
“哥哥不回家吗?”有天晚吃饭,宋黎咬着勺子,似乎犹豫了很久,很小声地问他。
盛牧辞咀嚼着一大口肉,“嗯”了一声。
宋黎心里悄悄松口气。
寒假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往的周末,他待在一起,盛牧辞打游戏,宋黎就在他房间写作业,盛牧辞打桌球,宋黎就在旁边看动画片。
京市冬天渐冷,不太想出去,一大一小围坐在壁炉,一人捧着一杯加热过的铁罐『奶』茶,哈着寒气取暖。
春节两天,盛牧辞频繁接到他.妈的电话,催他回家过年,又质问他是不是有养了个小女孩这回事。
盛牧辞最烦她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在电话里冷嘲热讽地和她吵了好几回。
“我就这没谱的样,无谓,您闲慌关心盛严霄去,别搁我这逗闷子,挂了。”
那夜吵最凶,盛牧辞懒着京腔,欠欠地嗤声嘲弄,说
盛牧辞拍拍她脑袋:“不怕,哥哥在呢。”
那下意识哄人的语气,话落,他自己愣了会,活到这岁数,他就没跟温柔这个词沾过边。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花『色』小棉袄,抱起来像抱着一只团子,哭到最后透不过气了,一颗小脑袋软趴趴地枕在他肩头,抽抽搭搭着,眼泪鼻涕全蹭在了他的外套。
盛牧辞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
甚至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说别哭,哥哥去你买好吃的桂花糕。
有时天气好,太阳照暖和,盛牧辞就带宋黎出去逛,京市的胡同纵.横交错,红墙青瓦,老槐树翠绿,处处是叫卖声。
宋黎嘴.巴小,买一串糖葫芦,她又啃又『舔』的,能吃一整天。
看她清晨到日落,抱着那串糖葫芦咬不完,嘴边是蜜糖,黏糊糊的,盛牧辞倚着院子里那架钢琴,忍不住笑,捏她白里透粉的脸颊。
“你挺省心啊,小阿黎。”
宋黎确实很省心,盛牧辞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的,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