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
贺司屿眸色深深,又说:“没人敢命令。”
他言辞凉薄,但语气并不显狠,苏稚杳哽噎下,倒也不惧怕。
只将笑意点点敛下去,语气哀哀怨怨,明明是在怪他,却又表现得很无辜:“就只是叫名字而已,又不是让你娶,你都这不愿意吗?”
贺司屿瞥着她,压下唇。
就如同当初晚宴时,她温顺由他捏着腕,在他左边椅子点点坐下来。
两人拥挤在小小女士透明伞下,距离近到这程度,凭空叫人生出点错觉,好像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热意。
苏稚杳手伸过去,指尖够到他发顶,动作轻轻缓缓,仔细拂去落在他额发白,手落下时经过眉梢,虚抚下,带走残留片碎雪。
长发在风中软软地扬起几丝,沾到她脸颊和柔润嘴唇。
贺司屿不低头也不闪躲,目光静静垂着,看她门心思为自己拂去风雪。
送给你。”
苏稚杳清澈眸光流转,脸心思单纯:“可现在,只想喝那家七十美金StHelena.”
她肚子小九九,不想放过任何个能和他见面借口。
深着笑意说:“可以先赊给你五百块。”
贺司屿挑下眉,目光向下打量着她,顷刻后,他唇角忽地提:“苏小姐,算盘可以不用打得这响。”
苏稚杳低下头去,奶栗色眼珠滴溜转,再抬眸看他时,眼底又恢复那股子机灵劲,带着女孩子甜软可人嗓音,恰如其分地耍起无赖。
“叫名字和娶,你选个。”
她赖皮得心安理得。
那天他就是这样,说是谈判,结果表面给她选择,实际是在给她下套,总而言之,她学坏也是被他带。
贺司屿心情瞬间变得啼笑皆非,鼻息逸出丝若有似无笑。
“你老叫苏小姐,多见外啊。”她柔声柔气地说着,收回手,望进他黑眸:“叫苏稚杳。”
“稚气稚,杳无音信杳。”
苏稚杳嘴角翘起漂亮笑痕,意兴盎然地歪下脑袋:“你叫声,名字。”
多年克制,除非是贺司屿自己懒得装,要不然谁都别想通过表情看穿他心思。
比如此时此刻,他神情始终寡淡,压在喉咙里嗓音低沉,滚动着颗粒感。
经历过刚刚胆战心惊,这会儿苏稚杳没有被说破心思尴尬,反而坦荡荡地,轻轻笑出声。
起风,晶莹小雪飘飘洒洒,随风落下来,又有几朵雪霜,附着在他额发和眉梢。
苏稚杳隔着皮手套,握住他只手腕,把他拉近自己,温温柔柔地说:“你站过来点儿,都淋到。”
女孩子力气绵薄,她施加在他手腕这股微末力道,不足以使他动摇。
但贺司屿还是顺着这个力往前近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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