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不过十几岁,站在老宅书房中
但归霁是什意思?
“啰嗦。”贺司屿眉眼间情绪淡薄,显然不爱听这些。
周宗彦虽识相地噤声,却还乐在其中,向苏稚杳使个眼色。
他明眸炯炯染笑,望出眼神仿佛是有声音,对她说,们踩着老虎尾巴,收敛些,先吃饭。
菜品道道端上桌。
反正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苏稚杳就自己在旁边寻乐子,指尖在黑胶唱片上拨拨弄弄。
“这洋货百多年,原装绝版老古董,弄坏可是要赔,小阿妹。”周宗彦故意逗她。
苏稚杳顿住,随即就把手缩回长袖子里。
赔钱是小,来就破坏主人家好东西也太讨厌。
周宗彦话锋忽转,语气促狭:“不过不怕,阿霁赔得起。”
汁叉烧、咕噜肉、菠萝包、虾饺和炸鲜奶,都是女孩子爱吃,不仅将餐前蛇羹换成鱼汤,还贴心地加杯温鸳鸯奶茶。
他褪下警服,换身冲锋衣,情场老手气质更浓。
店主和他们是旧相识,亲自过来点单,说店里刚好有条乌梢很肥美,冬补佳品,讶异他们居然不点。
周宗彦笑笑说:“女仔惊蛇,睇睇,哋下次至饮啊(女孩子怕蛇,照顾照顾,们下次再喝啊)。”
贺司屿胳膊搭在桌上,抬起手指示意:“炸鲜奶同鸳鸯奶茶唔好。”
苏稚杳还想问那幅字上写什,但悄悄看贺司屿脸,格外阴沉,她也就不吱声,夹只笼屉里虾饺,安安静静低头咬。
贺司屿食欲向不善,饱腹足矣,他没立刻动筷,喝着热茶,杯子慢悠悠颠在掌心,眸光邃远,思绪活泛开来。
他祖父原话是这样说。
“人生没有你想那糟糕,生活不是杀戮,不必事事做尽做绝,司屿,试着饶恕。”
“你父亲、母亲,包括星野。”
苏稚杳却是不敢再碰,安分坐回座位,好奇问:“为什叫他阿霁?”
“他祖父取。”周宗彦顺势消遣某人:“贺老爷子评价他属蓝桉本性,立于白骨堆,事事下死手,谁都不放在眼里,就缺只蓝鹊鸟克克他这雷霆性子,所以写幅字给他,还送个小名,叫归霁。”
蓝桉是类尤加利树名字,具有特殊异种抑制性,强势地独占养分,还会释放碳氢化合物,没有物种能在它周围生存。
唯有种叫蓝鹊鸟能够安然无恙地在它枝头栖息。
这个生态学原理,苏稚杳懂。
“畀阿妹嘅嘛(给妹妹嘛)。”
“唔好(不要)。”贺司屿看着周宗彦眼睛,不容置疑地重复遍。
周宗彦挑眉作罢:“不解风情。”
贺司屿不以为意提下唇角,不解释,只让店主把奶茶换成豆奶。
包间里有台大红酸枝手摇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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