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琮现在才明白过来,也许从她对郁家夫妇出手的那一刻起,她和郁承之间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所谓的血缘纽带也只是一纸空谈。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情意可言。
她嘴唇颤抖地抬眸,看到郁承神色温和下来,淡淡道“母亲,您道完歉就可以走了,不必再承担非法私闯民宅的罪名。”
“……”
阳光正好,快要入冬的时节,花园里仍有些茂盛葳蕤的草木。
她对他的防备还是太少了,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以为这是他们母子俩最终的胜利,没成想到头来连她自己也成为了郁承手中可以任意操控的一枚棋子。
“如果您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我会让您安享晚年,就像父亲那样。”
潘晋岳曾经何等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如今也只能安卧一张小床,等待郁承偶尔前来看望,如同施予恩惠。
如果郁承不来,他也不过是明台上角落里的簌簌浮尘,无人问津。
这段时间以来许琮过得太舒畅,以至于得意忘形,未曾想到潘晋岳的结局也极有可能会是她的结局。
琮不敢置信“郁承你疯了,你这样撕破脸皮,就不怕我在集团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事到如今,母亲还是这么天真。”
郁承不紧不慢地向前两步,眼神近乎睥睨,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您真以为我会给您这个机会?”
许琮瞳色僵滞,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拼命地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说了几句什么,她面色仓皇如同死灰。
郁承抱着怀歆坐在秋千上晒太阳,替她整理耳边细碎的发。
“是我疏忽,让她找上门来,以后不会了。”他歉意地吻她的指节,眸色深深,“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模样像是怕她误会,或因此感到委屈,怀歆心里柔软成
许琮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您未免太抬举我了。”郁承笑了笑,“凭您以前做过的桩桩件件,您知道放在谢家或付家,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吗?”
许琮瘫软在沙发上,彻底失声。
就算之前没有想到,现在也如芒在背,寒意四起。
——谢家的二房姨母就是因为“精神不好”,所以被送去了疗养院,时时有专人看护。
自潘晋岳积病到裘明帆倒台,许琮已经隐隐察觉到郁承的不可控性。
如今种种迹象都剥丝抽茧变得无比清晰,她的心脏如坠寒窖。
郁承暗中转移她的资产,架空她的实权,蚕食她的利益。如今她彻底沦为他手中的一个傀儡。
什么彼此唯一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他从来不是什么乖顺的猎犬,如今彻底撕开伪装。
许琮想到郁承先前同她讲的那个饥荒年代的比喻故事,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