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雀隐入树梢,夜幕也悄然降临。
殷蕙缝好最后针,准备收工,刚放下针线筐,魏曕忽然绕到她身后,试着替她捏起肩膀来。
殷蕙顿顿,默许。
“力道可还行?”魏曕低声问,与他相比,她身上哪里都显得单薄。
殷蕙:“可以再稍微重点。”
今年看数量,她应该是没准备送他。
心不在焉地翻两页书,魏曕想起女儿新发髻,皱皱眉,问道:“今日纪氏来过?”
殷蕙瞥他眼:“什纪氏,你说话客气些,让孩子们听见该误会。”
魏曕早就不喜纪纤纤为人,得知纪氏竟然造过他谣言,魏曕更是记纪纤纤笔,此时听妻子竟然还要他敬称纪纤纤,对纪纤纤颇有维护之意,魏曕不悦道:“她那待你,你还要继续与她往来?”
殷蕙头也不抬地道:“二嫂早年是骗过,可从衡哥儿周岁起就没再提那些,又何必为些陈芝麻烂谷子斤斤计较。”
上,殷蕙反而是最游刃有余那个。
她不喜欢温如月。
从上辈子温如月跪在她面前哭求着要做魏曕妾那刻开始,殷蕙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心要与她抢丈夫。哪怕如今殷蕙并不是那在意魏曕感情,魏曕也是她夫君,就像她那些首饰,她可以用腻可以束之高阁甚至赏给丫鬟们,温如月不请自来开口就要她东西,殷蕙便不欢迎。
只是,殷蕙不会傻到表现出来,温如月有刚刚死里逃生想法偏执做幌子,导致魏曕看不出亲表妹觊觎之意,那殷蕙也能让魏曕看不出她敷衍待客之心。
夏日天长些,回到后院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捏太轻,没有什效果。
魏曕就微微
魏曕懂,纪纤纤骗过她,但是改得早,所以她能轻易揭过纪纤纤坏,可他直都冷,直都在巩固着纪纤纤在她心里扎下那根刺,如今又把表妹带到家里来,她怨便难消。
魏曕看向窗外。
真想立刻把表妹嫁出去。
可表妹短时间又绝不可能走出被丈夫虐待阴霾,去外面给她买座宅子,疏离之意又太明显。
如果母亲跟他们住在起,还可以将表妹安排到母亲身边,省她麻烦,偏偏母亲又住在宫里。
殷蕙坐在东次间榻上,给孩子们缝香囊。端午节要到,小孩子们佩上香囊,除当衣衫点缀,更有驱瘟辟邪之意,所以每年端午,殷蕙都会亲手给三兄妹绣香囊。
她安静地做着针线活儿,魏曕拿本书坐到她对面,夫妻俩中间隔着张小桌。
殷蕙直垂着眼,魏曕看看她,再看看她针线筐,发现她手里拿着个香囊,里面还有三个快要完工香囊。
魏曕抿抿唇。
往年端午,她会口气缝五只香囊,家五口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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