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摄政王府这两年,虞灵犀最怕就是他边擦着手上新沾鲜血,边笑着对她说:“灵犀,过来。”
但她没有法子,薛岑命就捏在宁殷手中。
虞灵犀定下心神,竭力让自己身形看上去不那僵硬,低着头轻轻挪蹭过去。
然后,扑通声跪在宁殷面前,小小声道
虞灵犀没有薛岑那样骨气,她想活。
她望着兽首指环许久,终是拍拍脸颊打起精神,唤贴身侍婢道:“胡桃,给梳妆。”
刚梳妆完毕,宁殷便从大理寺回来。
殿门被推开,虞灵犀下意识猛然站起,眼睫上还挂着未干泪珠,贝齿轻咬红润饱满下唇,欲言又止。
宁殷目不斜视,越过她进门。
虞灵犀又怕又气,怕宁殷发疯,也气薛岑火上浇油。当即口老血噎在胸中,说不出话来。
“很好,薛公子骨气见长。”
宁殷扬着唇角,笑得虞灵犀汗毛都要竖起来。
她太熟悉宁殷性格:这疯子笑得有多好看,杀人时候就有多狠。
后面事可想而知:虞灵犀被拎回摄政王府,禁足于寝殿。
王袍俊美男人长身而立,双手交叠拄着玉柄镶金手杖,身边颤巍巍跪地官吏及侍从。
宁殷不知在那站多久,阴冷眸扫过虞灵犀,落在薛岑身上。
在摄政王府两年,没人比她更清楚宁殷脾性。
今日瞒着宁殷私见薛岑,已是冒极大风险,偏生还被他撞见这般场面……
要知道,和疯子是不能讲道理。更何况这等场面,便是箩筐道理也解释不清楚。
他左腿有陈年旧疾,听说是年少流亡在外时伤,走得慢,反倒生出股闲庭信步优雅。
虞灵犀注意到他靴子上溅着星星点点暗红,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血,心中越发忐忑。
薛岑定受重刑,不过应该还活着。若是死,宁殷定会提着他脑袋进门,请虞灵犀起“欣赏”。
落地花枝灯将殿内照得通明,侍从悄然屏退。
宁殷坐在榻沿,慢条斯理地拭净修长指节,唤道:“过来。”
薛岑被宁殷人拖走,生死不明。
在场百余名宾客——包括薛府幕僚党羽,无敢开口求情。
王府寝房。
侍婢燃上银丝炭盆,给她裹上厚厚狐裘,可虞灵犀指尖冷得像冰,颗心悬在刀尖下,胃里也阵阵翻涌。
从赵府回来后,她身子就难受得不行。
“王爷……”
虞灵犀腿软便跪下来,乖乖认错总是没错。
她思绪飞动,还未张嘴辩解,就见旁薛岑横到面前。
他大概想起曾经某段屈辱记忆,拉起虞灵犀护在自己身后,寒着脸道:“二妹妹,们不必给这种人下跪!”
宁殷眯眯眼,这是他动怒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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