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眉头紧锁,像是很纠结。
谢云澜以及周围一群围观群众一起等着他做决定。
他们两人说话时周围一直站着一圈人,有随行的护卫,还有在驿站值守的小吏,护卫们这一路下来,已经对沈凡这一身娇气病见怪不怪了,小吏们倒是看戏看的津津有味,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是头一回见,这么娇气的男人更是头一回见,尤其这位大名鼎鼎,以治军严明著称的宣武侯竟然好似对他没什么办法。
眼下,局面僵持住了,两个选择沈凡都不想选,因此迟迟做不出决定,一名自作聪明的小吏上前出主意道:“侯爷,前方十里有个渡口,一些南下的商船会在那里停靠,交些钱就能上去,这位公子既然不想骑马,那就去坐船呗。”
沧江是大夏境内最大的河流,同时所有湖泊水系几乎都会最终汇入沧江,这条官道旁的沔水的终点正是沧江的一条支流,他们南下未必要走陆路,水路同样走得通。
饭喝水一样平常,因此也意识不到一些新手会面临的问题,比如因为不会跟着马匹奔跑的节奏调整身体而导致大腿内侧的皮肤被磨破。
沈凡的皮肤比女子的都要白皙细腻,这么一想,五天跑下来,大抵伤的不轻。谢云澜的怒火一下全消了,他从马背上翻下来,正要叫人去弄点药回来,就听沈凡说:
“没有。”
谢云澜:“……”
见谢云澜的脸越来越黑,沈凡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不太舒服。”
这个主意出得妙,沈凡眼睛亮了起来,他看着谢云澜说:“我们坐船吧。”
谢云澜则瞪了那小吏一眼,把小吏吓得一退。
水路是走得通,甚至在顺风时比陆上要快许多,但并不是时时都顺风,而且水道也是蜿蜒曲折的,谢云澜此行的计划中第一站是怀州,走陆路是几乎直线,水道则要兜一大圈子,不知道耽误多久。
谢云澜早就知道前方有渡口,一直没提就是并不想走水路,此刻同样不想答应,但他对上沈凡期待的视线,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迟迟说不出来。
谢云澜神色狐疑,拿不准沈凡这个不太舒服到了什么程度,是伤的不轻但是因为羞涩所以不承认?不太像,沈凡怕是连羞涩这个概念都没有。
那是因为娇气病发作,其实完全没什么大碍?谢云澜也没法验证,他总不能让沈凡把裤子脱了给他看看……等等,都是男人,为什么不能?
谢云澜发觉了自己逻辑的错误,他好像下意识的把沈凡当成了……倒也不是当成姑娘,就是……就是……
谢云澜皱起眉头,他莫名感觉有点心烦意乱,罢了罢了,就当沈凡真的不舒服吧。但再不舒服,他此刻也不可能给出什么解决办法。
“这里没有马车,只有马,要么骑马,要么自己走路,你选吧。”谢云澜冷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