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汉上前跟几个年岁相仿的老者说话,那是他的叔伯兄弟。其余年轻些的小辈在庙宇里进进出出,忙碌着祭祀一事。抬轿子的几人则寸步不离的站在沈凡身边,眼睛紧紧盯着,像是怕沈凡逃跑。
都到这里了,再傻的人也该发现不对了。
可沈凡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坐在竹轿上,仍然
“快了快了。”目的地临近,何老汉的语气带上了一点敷衍。
“是吗?”沈凡用手撑着侧脸,看着何老汉道。
“是的,公子再等等,就要到了。”何老汉回头看了一眼,正撞上沈凡的视线,先前只觉得这小子又傻又好骗,可这一刻,他无端觉得那双眸子又黑又沉,比沧江水还要深不见底。
何老汉内心嘀咕了一下,心道应该是错觉,这小子分明就是个傻子。
后方有人追过来,是留下处理痕迹的何柱,何柱追上他们后走到何老汉旁边,父子两耳语了几句。
迹,确保沈凡那名似乎不太好惹的同伴无法追踪,方才离开。
走了没多久,沈凡又开始提要求,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嫌轿子太晃了,让他们换个人抬。
他多事到是个人都觉得烦,十里八村最娇气的姑娘都没他娇气,但何老汉转念一想,死囚上路前也得吃顿饱饭呢,马上就要嫁给河神了,事多点就多点吧,便一一满足了沈凡的要求,给他换了人抬轿子,还专程去拿了点葡萄给他。
沈凡不是很满意,因为乡下的葡萄实在是不怎么精致,都是山里摘的,还没熟透,带着股酸涩味,但是这一路都是苦过来的,对比之下,也就勉强接受了。
他在感叹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时,无意识看了眼周围,便看到了越来越近的河岸,沧江水浩浩荡荡,奔涌不息。再一看前方,杂草丛生,荒无人烟,实在不像有村落的地方。
“处理干净了?”何老汉问。
“干净了,找不过来的。”何柱道,沈凡写的那张纸条已经被他丢进江水中,痕迹也清理掉了。
沈凡漆黑的眸子映着他们窃窃私语的背影,像退潮的海岸,浮于表层的东西退去后,露出底下暗沉的水面来。
竹轿在庙宇边停下,走近了才发现这庙宇里竟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乎都是跟何老汉一个村的,彼此相熟。
人群打量着被抬过来的沈凡,神色有些稀奇,既是稀奇沈凡这世所罕见的容貌,也是稀奇,这回的新郎竟然不是被绑过来的。
“不是去村子吗?”沈凡问道。
“是去村子,从这条路走近一点。”何老汉笑道,“再过会儿你就能看到村子了。”
沈凡“哦”了一声。
然后一会儿之后,他仍然没有看到村落,倒是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码头,和码头旁一间像是庙宇的建筑。
“还有多久?”沈凡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