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闻声回头,就见到一队身穿官服,腰佩官刀的差役,以及一名在前领路的乡下妇人。
听说话的内容,此人大约是何柱的妻子。
她生得一副尖酸刻薄相,说的话也是颠倒黑白,何柱可不是平白无故被揍,而且谢云澜几时要过金银,
清澈江水从他指缝中流出,沈凡垂眸看着这奔涌不息的江水,白衣在江风中缥缈,这样简单平常的一个动作在他做来都带着股谪仙般出尘的气质。
谢云澜走上前问:“怎么样?”
“水很干净。”沈凡说。
“就是说没有妖邪作祟?”谢云澜道。
沈凡点点头:“如果有妖邪藏身于水体,那么这一片水域都会被污染,不该这样干净。”
有隐瞒,哆哆嗦嗦的将三个月前遇到河神的事讲了一遍。
经过跟茶摊摊主说的差不多,何老汉当日只是像往常一样带着儿子何柱在江上捕鱼,哪料到突然遇到一阵大雾,还在雾中听到了一凄婉哀怨的女子嗓音,要求他们为她献上新郎,否则就要何老汉家破人亡,还要掀起大水,淹了整个河口村。
“你们只听到了声音?河神的样貌呢?看清没有?”谢云澜追问道。
“没有。”何老汉头摇的像拨浪鼓,“雾太大了,几十年都没见过江上起那么大的雾。”
他补充道:“而且河神说完后,雾便散了,神异的很。”
“那河神庙呢?”谢云澜又问。
“也没有问题。”沈凡道,“没有什么河神,那泥像也没有法力,只是凡人的杜撰。”
河里庙里都没有问题,那八成是何老汉在编故事骗人,谢云澜眼神一凛,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准备好好拷问一番何老汉,让他老实交代。
“你、你要做什么?!”何老汉察觉不妙,惊恐道。
谢云澜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一道尖利的女子指控声:“就是他们!平白无故殴打我夫君,还说要我们奉上金银,否则就屠了整个河口村,差大哥,为民女做主啊!”
也因此,他对河神的神通深信不疑,不敢怠慢,唯恐没有准时送上新郎会为自己家招来灾祸。
谢云澜看向沈凡,若是早几个月被他碰上这种事,他一定嗤之以鼻,觉得这是有人为了敛财或是别的什么目的在装神弄鬼,但是刚刚经历过京城之乱,谢云澜也不敢妄下定论,此事到底是何老汉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妖邪作祟,要由沈凡来判断。
沈凡没回应,他走进河神庙看了一圈,问何老汉:“你在哪里遇上的河神?”
“就这片水面!”何老汉指着码头前的江水,他那日刚刚将船划出去没多久就遇到雾了,就是在这个码头前不远的位置。
沈凡走到码头边上去,众人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都伸长脖子看着,就见他蹲下身,将手伸进江水中,捧起了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