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稍作思索,觉得先好好招待一番准没错,便道:“谢大人这一路也累了吧?我已命人备下宴席,为谢大人接风洗尘!”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谢云澜本要应邀前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沈凡。
许鑫早已注意到了谢云澜马背上还有一人,只见其一身白衣,容貌清俊,有松月之姿,联想到从京中听来的传言,他小声朝谢云澜问道:“这位可是龙神使者?”
“正是。”谢云澜能够将对许鑫的不喜暂时按下去,对沈凡的恼火却不行,他今日实在是被气的够呛。他知道沈凡不会下马,故意没扶着对方下来,就等沈凡开口,结果沈凡压根没想起找他,此刻正让一差役微蹲下身,做他的马凳。
“大师如何称呼?”许鑫又问。
不了官的,更别说是一城太守。若非他在京中奔走钻营,谄上媚下,靠溜须拍马一术得了二皇子生母罗夫人的青眼,举荐到陛下面前,哪轮得到他这等既非世家出身,也没有才学之人来沧州这江南富庶之地为官?
想起临别前韦承之的叮嘱,谢云澜暂时按下自己的情绪。
他从马上下来,走到许鑫面前,扬起官场上惯用的微笑道:“许大人客气了,我不过正巧路过沧州,原本没想惊动许大人,这不是遇上了一点麻烦,烦请许大人为我主持公道了。”
事情经过许鑫已经听差役大致说了说,他此刻一副愠怒状:“这些刁民竟敢拐骗过往旅客,害人性命,还倒打一耙污蔑谢大人是山匪,来人,将其全部收押,明日升堂,本官要好好审一审此案!”
“河口村用活人祭祀河神一事已经三月有余,许大人竟是完全没听说吗?”谢云澜故作惊讶道。
“沈烦烦。”谢云澜努力克制,还是没克制住,这个刚编的外号伴着心底的火气脱口而出。
许鑫一愣,试探道:“哪个‘fan’?”
“烦人的烦!”谢云澜咬牙切齿。
“原来是沈烦烦大师,久仰久仰!”许鑫迎上
“谢大人有所不知,汛期将至,城外堤坝需要加固,我这段时日一直忙着固堤一事,日日去堤上巡视,一时失察,竟让河口村为非作歹了那么久,实在是难辞其咎。”许鑫又痛又悔。
不得不说,他能以这副尊容赢得罗夫人的青睐,着实是有几分本事的,这演技就很不错,找的借口也很是冠冕堂皇,还上堤巡视,他那又白又胖的脸上哪里有半点风吹日晒的痕迹。
谢云澜也不拆穿他,只似笑非笑道:“许大人为了百姓,还真是操劳啊。”
“应该的应该的!”许鑫观察着谢云澜的神色,一时瞧不出对方是个什么态度。
谢云澜现在是天子特使,代天子巡视天下,有将地方情况直奏皇帝的权利,他对一个地方的观感很多程度上也会影响皇帝的观感,疏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