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今雪出院时候没有联系他,但许戚还是去趟医院。
背后伤口不能有大幅度动作,廖今雪现在没办法开车,这家医院又刚好坐落在偏僻山
太难熬。这些事情她没办法告诉如今丈夫,没办法让年幼小彦理解,廖今雪即使听到,也会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这些年,她只能遍遍和自己对话。
许戚嚅嚅唇,即使面对着深深后悔白甄霞,此刻他也说不出句安慰话。
这才是廖今雪身上所承受罪孽最初根源。至亲之人施加于他伤害,远比伤疤来更加痛彻心扉。
没有人可以替他原谅。
“你不要告诉今雪请律师事情,也不要让他知道来过警局,等事情解决,会亲口和他说。”
冻疮,拖地腰弯久会阵阵钻疼。丈夫爱喝酒,以前醉是信手拈来情话,后来都成为落在身上拳脚。
这段大小姐和穷小子爱情,来快,死也快,就像夏天过去就埋进土里蝉。
怀孕是个意外,白甄霞本想偷偷打掉,但到诊所突然又害怕。她回娘家生下这个孩子,怀里还没有抱足天,就被通知已经送去廖家。
父母大哥都看不起白甄霞选男人,更厌恶这个流着对方血孩子。
白甄霞偷偷跑去看过孩子几次,每次回来都要把自己关在房间哭场。但最后,她还是跟着已经闯下番事业哥哥离开宁城,撇下这段失败婚姻,还有婚姻所带附属品,开始她新生活。
许戚哑声问:“你不打算去医院看他吗?”
白甄霞摇摇头,无奈笑,“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肯定不希望知道,擅自过去,反而要惹他不开心。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照顾他。”
许戚答应慢半拍,直到白甄霞离开警局身影消失在尽头,那点始终悬在半空虚无感,终于化作真实,捕获丝钝痛。
那是比眼睁睁看见廖今雪替他流血受伤瞬间,更加苍白无力。
还有浓到深处化不开酸楚。
对那时白甄霞来说,她还不懂什是责任。懵懵懂懂地结婚,懵懵懂懂地生孩子,她只知道,这段过去将成为她下段感情累赘。
她还年轻,于是做出个最自私选择。
后来,她确得偿所愿,找到新归宿,也有新小孩。但她始终忘不曾被她亲手抛弃廖今雪——这个名字,甚至都是在几年后她才知道。
“他会恨也是理所应当,跟着那样父亲,能好好活下来都不容易。费尽周折找到他,想要补偿,但是太晚,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也许是受到刺激,也许因为面前许戚是廖今雪承认过朋友,白甄霞无意识地说太多。她内疚,她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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