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和也在院子里,林瑾瑜个人胡思乱想,不由得悲从中来,问他要不要过来坐坐,起抽根烟聊聊天,他回句“不”,去棚子里喂鸡。
林瑾瑜看着满院子“咯咯咯”母鸡,恍惚觉得少点什:“以前那条狗呢?”他问:“黑色,很大只。”
“哦,黑狗啊,”张信和边忙着喂鸡边道:“直在窝里啊,老狗,不爱动弹。”
那确实是条老狗,嘴吻边毛都开始发白,像覆盖着层细碎糖霜,
书,大学生,要找个好!城市户口!公务员!哪能那快嘛,你以为你家小孩哦。”
大家哈哈大笑。
林瑾瑜说不清心里什滋味,在这闭塞山间村寨里,邻里邻居沾亲带故,关系十分紧密,家女儿外嫁、儿子娶亲,家家户户都相闻、家家户户都谈论,远不是上海大城市小区里关起门来家是家,自己事只跟自己家有关独立小户氛围……这里绝大部分人观念里,大概从没有什“两个男人也可以彼此相爱”之类概念。
张信礼和陈茴、和高武、和这里无数人人生轨迹其实原本应该是样,林瑾瑜是他生命里独无二意外。
回到家,张信礼进去做饭,让他自己先玩。他好似还把林瑾瑜当成以前那个抱着手机不撒手、争分夺秒打游戏中学生。
很多时候越被禁止东西越自带吸引力,从前林瑾瑜玩手机总是被管着管着,动不动断个网、交个手机啥,他就觉得那玩样很好玩,争分夺秒地打游戏,上大学,又在外省,年回不几次家,玩个通宵只要不猝死都没人管,他反而很平常心。
林瑾瑜应声,却没进屋,只搓搓手,农民工似坐门口小马扎上点根烟思考人生。
自从见到张信礼之后,他抽烟频率好像与日俱增……林瑾瑜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自私,上海是个多元化城市,各种人口在此汇集,本地、外地,本国、外国,无论多“离经叛道”事在这里好似都没那奇怪,这座城市容纳两千多万不同人,每天早晨地铁拥挤得根针都塞不进去,大家自扫门前雪,快节奏生活使得大多数人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整天对他人指指点点。
可张信礼长大地方不是这样,林瑾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片热情与野蛮并存土地上,张信礼从小到大见过人生轨迹很单,并且面对过很多审视、指点、看热闹目光,很多他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东西对张信礼来说都是闻所未闻。
他第次想,不如放手吧……可又那舍不得,世界如此广阔,而他们如此渺小,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那不同那迥异,要多幸运才能遇见爱人,又要多勇敢,两个人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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